苏怀泽大惊失色夺过帖子说:“你是疯了么!这个帖子不能给萧依依!”
谢平澜十指交叉,眯着眼睛冷冽地问道:“我为什么不能给她?”
苏怀泽心里咯噔一声,他刚才说那句话的意思只是想说萧依依是玉女阁的大弟子,是正派弟子,如果魔尊结婚发帖子给萧依依,那么估计萧依依满身是嘴都说不清,不过现在看谢平澜的脸色倒不像是这个问题,苏怀泽突然灵光一闪语气放柔说道:“你别误会,如果真要成亲的话,我倒希望谁也不请,就我们两个人,以天地为证,以日月为鉴。”
苏怀泽心里直到现在还是对谢平澜饱有愧疚的,因为十年不告而别,如果有人这样对他,他也会非常气愤,更不用说是一路陪伴成长的谢平澜了,如果说对谢平澜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从一开始谢平澜热烈的追求到后来十年的沉静和思索,这份感情早已在心底酝酿沉淀成炽热缠绵的爱意,只不过因为两人之间那个不可逾越的鸿沟,这份爱意被苏怀泽生生压在了心底,只有每晚相拥的时候才会泄露出来。
谢平澜看着他前倾身子说道:“过来。”
苏怀泽走过去,谢平澜直接把他抱了起来坐在自己腿上,把他脸颊上的发丝别到耳后,然后亲了亲他的耳垂,苏怀泽缩着脖子想躲开,谢平澜贴在他脸颊上,湿热的呼吸拂过他的眉眼,谢平澜的声音从胸腔里传来:“你的生命将会和我的一样漫长,我们都会飞升成仙。”
窗外又飞起漫天大雪,而苏怀泽却感觉到心里仿佛藏了一团火焰,手脚都温暖了起来。
成亲这件事费心费力,而魔尊成亲这件事更加费心费力,不过第二天时,苏怀泽就轻松了很多,因为谢平澜开始插手成亲事项时,苏怀泽就发现堆积的事项开始逐渐变少,谢平澜依然带着那个青面獠牙的面具,依然沉默,黑衣修士进来询问事项时,谢平澜就在纸上书写,然后递给他们。
苏怀泽曾稍稍提建议说:“能否不成亲?自己绝对不会走了……”
谢平澜权当这句话没听到,为了彰显他对这场婚礼的重视,他还让人重新把桌椅又摆放了一遍,新房又重新布置了一遍。
虽然谢平澜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但是苏怀泽还是从他的语气和小动作中感觉到他的愉悦,苏怀泽可怜兮兮地说:“平澜,能把这个脚环去掉么?”
谢平澜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我那里还有三个,带在身上刚好。”
苏怀泽:“……”
这两天他们俩滚床单的次数明显增加,有时候苏怀泽还在凉亭里坐着就被谢平澜抱了起来,他曾经或委婉或强硬地拒绝过如此频繁的这种事,但是都是以谢平澜更加猛烈的撞击告终,不过苏怀泽倒是没有腰酸肾痛的症状,他躺在床上看着谢平澜的脸时倒是担心起这位魔尊的肾来。
成亲是在一个冬日的中午,外面又是大雪天,苏怀泽脸上一层薄怒,他穿着红底金丝绣牡丹衣袍倒是十分明艳俊俏,但是他冷冷地看着面前绣着鸳鸯的凤盖沉默不语,谢平澜倒也是一身红衣,丰神俊朗,火红的衣袍趁着他的肤色,倒是给他一贯清冷的脸上添了几分暖意,他蹲下来看着苏怀泽温和地说:“来的人有的认得你,带上这个,可以挡住一些视线。”
苏怀泽抿了抿嘴,脸颊因为生气绯红起来,他抓起凤盖胡乱地盖在了自己头上,走出去的时候才知道被骗了,外面哪有来的宾客!都是天魔道的魔修!
不过这个时刻,苏怀泽也是没有办法把凤盖拿下来了,谢平澜嘴角扬了起来,眉眼里的愉悦快要溢了出来,特别是和苏怀泽夫妻对拜后,直接就把他横抱起来。
谢平澜高冷地冲着众人点了点头,就走进了新房。
房间里倒是比外面安静许多,只不过,面前黄梨小几上喜庆的蜡烛下面放着两杯酒,谢平澜拿起一杯酒放进苏怀泽手里,自己也端起一杯,然后掀开苏怀泽的凤盖。苏怀泽看着手里的酒,脸色又泛红起来。
谢平澜举着酒杯,绕过苏怀泽的手臂,形成了一个结,他看着苏怀泽,烛光落进乌黑的瞳孔里仿佛细碎的星光,而这光芒之下是深刻又温柔的爱意,谢平澜像是在说着一句誓言,逐字逐句,沉声低吟:“天地为证,日月可鉴,我谢平澜愿意和苏怀泽同生共死,患难与共。”
苏怀泽心头一震,抬眼看着他,谢平澜也看着他,苏怀泽眼里浮起了一层雾气,仿佛一股热流汇入了心底,和自己的心脏同时跳动,和自己的血液一同奔流,他张了张嘴,用手臂环绕住谢平澜的手臂,轻轻说道:
“天地为证,日月可鉴。”
“我苏怀泽愿意和谢平澜同生共死……患难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