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最近英国人很出风头,西班牙人的向风舰队被紧急动员了起来,可惜圣多明各一战,西班牙人被击沉了两艘战舰、击伤一艘,自此失去了再战的勇气。从加勒比过来的船长们都传疯了,说西班牙人如何无能和不堪一击,大家都在鼓噪着是不是去新西班牙抢一把。希望联合省治下的多巴哥岛加强警惕吧,现在东岸和联合省的商船都要途经此地,可别让那帮海上杂碎们给端了。”库艾特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又说道:“现在英国人这么嚣张,就无法遏制他们吗?”
“联合省刚刚与他们签订和平协议,短时间不会重启战端的,而且如果仅仅是为了西班牙的殖民地,联合省也不会为此大动干戈而与英国交恶。现在我们更该担心的是法国和葡萄牙,尤其是葡萄牙人,从去年开始就组织大批军队进攻累西腓,西印度公司不得不追加大笔资金雇佣旧大陆军人前来助战,这消耗实在太大了。”范博伊宁根叹了口气,随后说道:“好在本土组织了一批舰队前往特茹河口,葡萄牙人有些畏惧,虽然仍舍不得累西腓,但还是同意暂时停火,用和平的方式商讨累西腓的归属。听起来事情得到了解决,但这只是暂时的,一旦国际形势有变,葡萄牙人随时可能翻脸,东岸人在此事上是不是可以帮帮忙?”
“也就只能先这样了,西印度公司的董事们害怕钱,但葡萄牙人的野心不是光靠说教就能赶走的,这很难,况且那片土地原本就是他们最先占领的,上面除了来自低地的‘布尔’外,几乎全是说葡萄牙语的家伙。整个巴西有十余万葡萄牙天主教徒,还有数以十万计的杂种,这是一股庞大的力量,必须谨慎对待。”说到这里,库艾特船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东岸人刚刚得到辽阔的巴塔哥尼亚地区,这足够他们消化很久的。而且,他们已经从葡萄牙人那里拿到了好处,短时间内他们既无动力也无意愿参与进这件事情来。”
库艾特船长这么说,范博伊宁根也有些沉默。这个人终究已经移民东岸了啊,不可能再为了联合省的事情而去消耗自己的人情,范博伊宁根自是知道这个人和多位东岸高层(或前高层)有交情,但人家此时摆明了不会再搀和这些事情,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人家已经算是东岸人了,万事还是得靠自己。
好在葡萄牙人目前也是麻烦缠身,短期内应该不至于撕毁停战协议(当然这份停战协议仅限于欧洲本土及巴西,至于印度和锡兰,战争仍在继续,且荷兰东印度公司大占上风),联合省唯一该担心的,或许就是现阶段越走越近的葡萄牙人和英国人了吧?虽然这两个国家之间还存在着许多分歧,比如葡萄牙人庇护王党的问题,但在大形势下完全不是问题——别以为克伦威尔统治下的国度内就没有王党分子存在了,他们会帮着斡旋掌权的共和派与葡萄牙人之间的紧张关系,并探讨联合的可能。
“或许英国人真的是联合省注定的敌人了呢。”想到这里,范博伊宁根有了决定,他打算立刻求见东岸人的外交部长,告诉他一个刚刚得到的消息,一个无论对荷兰还是东岸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好消息的消息——那就是英国人已经登陆南非了。
消息是东印度公司位于开普敦的殖民地总督传过来的,消息很简单,那就是一支由开普敦出发的勘探队在被他们命名为布里厄河的入海口附近发现数百名英格兰人在修建炮台和堡垒。英国人发现了这支勘探队,奇怪的是并未进行攻击行动,他们只是警告荷兰人不要侵入他们的地盘。人数只有数十的荷兰勘探队理智地退却了,但却将这个消息迅速报告了总督,而总督也在飞报海牙的同时也顺手给东方港的范博伊宁根写了封信,并交由最近出发的一艘商船送了过去。
“东岸人或许会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这样一来,或许我们两个国家之间的共同语言将更多一些呢。另外,西班牙人现在也深受英法葡等国之苦,如果可能的话,未来是不是也能把他们拉进这一阵营呢?”范博伊宁根想着,然后立刻写起了信件,准备让仆人送交东岸外交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