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很明白,既然这个鹰杨将军都做到现在这一步了,就没有理由不继续再进一步。
为人臣,那里有为人君来的痛快呢?
但,张越说的话却极为强硬和爽快。
他明白,都到这个时候,面前的这个臣子应该是不太可能再拿话来诳他了。
于是,老皇帝叹了口气,问道:“果真?”
“自然!”张越拜道:“臣从未欺君……”
于是老皇帝想了起来,似乎还真是这样,这个大将,似乎真的从未骗过自己。
于是,老皇帝好像又有希望了。
他渴望着重掌大权,重临天下,再次享受那一呼百应,无所不能的滋味。
由是,他问道:“那朕何时能再见朝臣?”
张越听着,忽地笑了起来:“陛下,您刚刚才下罪己诏,以‘朕老朽,多信奸佞,错冤太子,令太子无处伸冤,奋而起兵,及贼臣霍光等阴谋变乱,致有大祸’的缘故而大赦天下,除天下百姓今年租税,无出徭役……”
“所以,您现在应该好好的在这玉堂殿中面壁自责,以谢祖宗宗庙……”
“而臣,则受您的嘱托,以大将军、太尉兼丞相,扶保皇曾孙以承社稷啊!”
“您现在应该考虑什么时候内禅退位,以令皇曾孙为帝!”
张越现在确实不想也不能篡位。
但……
老皇帝却是不能再为天子了。
他是天子的话,那么,天下郡国的有心人和那些做梦想要当皇帝的英雄豪杰,就会以他的名义,从各个角落冒出来。
那样的话,哪怕张越有三头六臂,恐怕也要疲于应付。
所以,老皇帝必须退位!
“内禅退位?”老皇帝一下子就慌了:“朕何时下过罪己诏?”
张越起身上前,从老皇帝手里轻易的抱过襁褓里的皇曾孙,然后退后一步:“陛下您不记得了吗?”
“您前日刚刚亲口对臣说的,当时尚书令张安世并卫尉上官桀、大司农桑弘羊还有侍中赵充国都在左右!”
“至于退位?”
“到了现在,您难道还可以君临天下吗?”
“陛下,请恕臣斗胆,今天国家变成这个样子,您恐怕难逃其咎!”
“您若不退位,臣等将难以自处!”
老皇帝听着楞了。
但他知道,张越说得对。
他不退位,没有人能安心。
包括面前这位。
可是,他怎么甘心就这样退场呢?
他还没死,他还活着,岂能就这样失去权力,失去一切?
可是,他又能怎样呢?
现在,他身边的宦官、宫女、卫士、亲随,都是眼前这个大臣的人。
甚至就连更衣,也有这个大臣的亲信寸步不离。
他现在在事实上,就是被这个大臣软禁起来了。
于是,老皇帝从所有的幻想中惊醒。
他指着面前的人,大骂道:“张子重,朕闻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你就是那窃国之人吧!”
“陛下……”张越低头躬身:“您该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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