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续相如等人的簇拥下,张越很快就见到了他想要见的‘乱臣贼子’们。
“天使……”
十几个呼奢部的贵族们,一见到持节而来的张越,马上就顿首磕头:“罪奴等拜见天使,恭问圣天子安!”
张越看着他们,冷哼了一声:“尔等居然还能记得自己乃是汉臣妾……这可真不容易啊!”
众人闻言,只能是将头贴在地面上,根本不敢回答。
张越是持着节旄,昂起头来,道:“本使持节而来,除安抚幕南诸部,宣慰士民外,主要就是为了前任钦使任立政遇刺一案……”
“尔等都说说看,汉家将这鶄泽牧场,恩赐与尔等,命尔等镇守于此,为汉屏障,何故能有刺客通过尔等的牧场,进入南池?”
“天使容禀……”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呼奢贵族,立刻磕头拜道:“此皆呼奢屠各所为,与我等无关……”
“呵!”张越冷笑一声,根本不信这种鬼话。
雪崩的时候,那里有无辜的雪花?
这就像后世,有些人总喜欢说,霓虹的人民是无辜的一样,说的好像,罪与恶都是那几个战犯做的的一般。
而事实是——二战时,除了少数有良知的霓虹人。
绝大部分人,都是战争的帮凶和罪行的实施者。
现在,也是一般。
呼奢底层的牧民里,或许有无辜的。
但其高层……
那里有什么真的忠臣?
恐怕,这些人都和那个现在被他们推出来背锅的呼奢屠各一般,都做着汉匈争霸,顺势崛起的美梦。
“在本使面前,还敢抵赖?”张越狞笑着;“真以为中国无人乎?”
也不与这些家伙啰嗦,张越径直道:“尔等最好如实招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此中国制度也!况且,本使乃是持节使者,天子节旄之所在,如朕亲临是也!”
“尔等若是继续抵赖,欺君之罪,可是要诛族的!”张越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向这些人:“当然,若是尔等能幡然醒悟,戴罪立功,指正元凶,本使还是可以向天子为尔等求情的……”
在天子节旄之前,在汉军的赫赫神威之前,加上张越的暗示。
这些人互相看了看,立刻就知道了,他们应该怎么做了。
于是,纷纷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纷纷表示愿意‘戴罪立功’。
然后,就将任立政遇刺之事的前后始末,一股脑的将他们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张越听着,笑容渐渐冷冽。
“很好!”听完这些人的招供,张越摩挲着手掌。
按照这些人的供述,有从幕北来的人,通过了牧场,然后在伪装成鲜虞部的牧民,从龙城进入的南池。
换而言之,任立政遇刺一案,除了这呼奢部外,起码还有鲜虞部与诸水部的配合。
这也就能解释的通,为何任立政身处安全的幕南榷市,却能被刺客摸清楚行踪,并果断行刺了。
有内鬼在串通消息,而且不止一个人在私底下协助。
现在张越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是学曹阿瞒。
召集各部头人,当着他们的面,将这些人的供词烧掉。
以示,以后绝不追究。
这样的话,幕南各部贵族头人,肯定是感激涕零,尤其是涉及的那两个部族。
说不定会见将张越视为再生父母,亲爹一般的人物。
汉家统治,在幕南也可以稳固十年,甚至二十年。
但是……
张越毫不犹豫的否决这个可能。
不止是因为古人的教训,更多的是出于现实的考量。
欲要安定幕南,最终消化此地。
就决不能姑息养奸!
况且……
这大军一动,黄金万两!
张越带着长水校尉,远道而来,靡费无数。
总不能是来学**做好事的吧?
“续将军,请将军立刻派出使者,前往鲜虞部和诸水部,传其贵人来此对质!”张越扭头吩咐:“再派人去,召集乌恒六部头人来此!”
张越抬起头来,望着前方,已经是一片狼藉的鶄泽大地:“让各部头人都好好看看……”
“匈奴人作下的罪与孽!”
呼揭人过去数日在这鶄泽地区的暴行,就是最好的爱国主义教育。
只要各部头人和贵族,来这里看一看,他们就会知道,一旦失去了汉朝爸爸的庇护。
他们会是怎样的下场?
而恐惧,是最好的统治工具。
“诺!”续相如点头领命,随即就布置了下去。
张越将视线,重新看向了呼奢部的贵族们。
“至于尔等……”他嘴角轻笑着:“附逆可是大罪……”
“天使饶恕……”这些人马上就吓得两股战战,拼命磕头:“罪奴等本是忠臣啊,都是被呼奢屠各那个小人蒙蔽,行差踏错,才冒犯天威,如今罪奴都知罪了,还望天使宽恕!”
“宽恕?”张越笑了。
“孟子曰: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
“中国自古,便有宽恕之风,谓之君子之行也!”
这些人听着,终于露出笑容,纷纷顿首拜道:“天使仁慈,罪奴等感恩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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