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新丰城中,几多欢喜几多忧愁。
被录取者,弹冠相庆,欢呼雀跃,他们的家长更夸张,马上就呼朋唤友,准备摆酒宴庆祝。
而落选者,自是踌躇叹息,自怨自艾。
但有了刘进和张越‘不弃’士人的先例,倒是没有人埋怨了。
只是,自怨自艾和颓废的情绪变得更加浓郁。
压抑和抑郁的气息,充斥着所有的落选者。
在许多人心里,这次失败,几乎是天塌了一般的恐怖灾难。
特别是当他们得知,录取人数高达两百三十余人的时候,内心的抑郁更强烈了。
两百三十余人录取?
换言之,相对五六百的面试者,差不多是二选一的过程了!
这让他们很受伤很受伤。
对于文人而言,心灵受伤了怎么办?
答案当然是借酒浇愁喽!
不过,当这些人赶到酒肆时,愕然发现,酒肆之中,早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十余名连面试都没有参加,一直吃住于此的文人,横七竖八的醉倒在酒肆的地板上。
与落选者们相比,这些人的怨气,几乎都要冲破天际了。
“公考不公,吾等何等高才,那张子重视而不见,这是他的损失!”有人叫嚣着,拿着酒壶往嘴里灌。
旁边一个仆人打扮的男子,一脸尴尬的扶着他,安慰道:“少主人何必置气,待回家请主人疏通关系,自能得到一个差使……”
“你懂什么?”对方却是哼哼几声,拿着酒壶继续喝着。
酒肆的阁楼上,隐约有着人在含糊不清的低吟着:“悲天下兮长歌一曲,叹屈子兮怀才不遇,哀无明主细长太息……”
呱嗒。
这人抱着一个铜酒壶,从阁楼上滚了下来,脑袋碰到了地板上。
两三个随从立刻急急忙忙的跑下来,喊道:“少主,少主,咱们还是回家吧……”
刚刚走进这酒肆的几个落选文人,见着这样的场景,不禁有些面面相觑。
这也太夸张了吧?
当然,酒肆里也不全然都是醉鬼。
在酒肆的隔间之中,隐隐有着清楚的议论声传出来。
“诸君,此番新丰公考,那侍中张子重公器私用,打压异己,其心可诛!”有人高声说着:“诸君可知,此番公开,八成以上得取者,皆公羊士子!”
“哪怕剩余两成,也是法家甚至是黄老学居多!”
“吾辈谷梁君子,竟只有十三人得取!”
“思孟诸君,更是一人也不曾得中!”
“这其中要是没有徇私舞弊,没有排挤异己,谁信?”
这人的话,立刻引发了愤怒。
隔间里一片群情激愤,沸腾不已。
“真是可恨!”有人说道:“吾之前还以为这张子重张侍中乃是当世豪杰、英雄呢,却不想也是一个固守门户之见,用一己之私来判断士人才能的伪君子!”
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
刚刚进入酒肆的这几人,也都被这声讨声和解密所震怒了。
大家心里面一下子就冒起了怒火。
好啊!你个张子重!
居然公器私用!
原来我还奇怪,我这样的高才,竟不能得取。
原来是你在打压异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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