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老曲身故一天后,殡仪馆又死人了。
秦昆站在警察身后,看到尸布里那个熟悉的殡仪馆小工,无奈摇摇头。
自被招入殡仪馆几个老前辈就说过,死者身上的东西不能拿,刚刚老周给警察交代过,这个小工在火化老曲前,对他手上的指套很感兴趣,很可能偷拿了那个指套才遭了报应的,对此警察压根不信,但秦昆相信。
老曲的追悼会,家里有几个侄子前来吊唁,追悼会很朴素,完事后一家人就葬在殡仪馆不远的西山公墓里。
冷风萧瑟,王馆长戴着皮毡帽,鼻子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
“老家伙啊……说好的退休了一起钓鱼下象棋的,我们还有弟子没教出师,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秦昆、韩垚二人陪着王馆长,老王长吁短叹坐在墓碑旁,鼻涕眼泪一会流一次,看得出非常伤心。
老王和他的老搭档经历过多少事,秦昆不知道,也没法带入二人的情义中,只能默默在旁边陪着,韩垚也有些神伤,烧了自己扎的纸人后,便把地方留给王馆长一人了。
半山腰,土娃蹲在一个柏树下,见秦昆抽烟,也要了一根。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秦昆没见过土娃抽烟,土娃不熟练地喷出烟雾,“烦心事多了以后会的。”
“哪来那么多烦心事?”
“离开桑榆城后。”
秦昆没空开导韩垚,人都是在忧思、烦恼和苦难中成长的,这是必经之路。土娃以前朴实单纯,因为师父宁不为一直照顾着他,师父让他离开桑榆城南下,韩垚也就来了临江。
师父说,让他跟着秦昆,有前途,他信师父的,所以这个祭家的真传,有一部分的身份是扮演南宗北派纽带的角色。
“昆哥,馆长把这地方交给我暂管了,曲门客和小赵先后意外身故,殡仪馆新招的年轻人说我们单位害了邪,大多都辞职了,你没事的话得来帮帮我。”
秦昆拍了一下韩垚肩膀:“肯定的。”
随后秦昆反应过来:“等等,老王把这地方交给你,他干嘛去?”
“说是要带弟子。”
“单位连人都招不到,他哪来的弟子?”
“我哪知道。”
对话告一段落,秦昆看到老王又哭上了,人上了年纪,大喜大悲之下容易中风的,秦昆无奈灭了烟,过去扶老王起来。
“别扶我!”
“老王,听话!”
“你走!”
“……”
秦昆真特么想给老王的模样录一段存上,忍住掏出手机的冲动,秦昆道:“你知道有一种法器给人佩戴后,其他人再佩戴能幻化出那个人的样子吗?”
韩垚好奇凑了上来,秦昆怎么突然说这个。
老王擦了擦鼻涕:“鱼龙山的雨幕屏、佛林寺的白骨衣、钟家的六音铃都能,问这个干嘛?”
老王恶狠狠的表情,非常不耐烦。
“那有没有套在指头上的?”
“没有”
老王瞪了一眼秦昆:“没事赶紧走,你已经被单位开除了!”
我尼玛……
这怎么还过河拆桥啊!我给你当了几年的入殓师,说翻脸就翻脸?
行,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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