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就披上大氅走进了大雪里。
吴宝瑰滴溜着乌黑的眼珠问:“叔叔,他是谁啊?”
吴海云蹙紧了眉头说:“前几年,谢平澜掌门一直再找他的同门,还做了大量画像,刘兄的相貌和沧海的苏怀泽极为相似。”
吴宝瑰不认识谁是苏怀泽,他脆生生地问:“那我们要告诉沧海么?”
吴海云淡淡说:“苏兄隐匿在此肯定有他的道理,不用告诉他人。”
吴宝瑰看着面前大雪听话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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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派。
明日是三年一度的新弟子入门的时候,谢平澜身穿广袖流云袍,头带白玉冠,看起来清冷,还带了一丝肃杀之气。
上清峰上空无一人,在这肃穆的冬日里,连活物都没有,唯有谢平澜一人,他正坐在黄梨桌前撰写着什么。
他面前的桌上铺满了纸鹤摊平的纸,有的纸已经磨损严重,而有的纸还是簇新的,而相同的地方就是这些纸张上都被人写上了字,有的密密麻麻,有的只有两三句。
都是一人所写,都是秀气小楷。
而谢平澜手上有一张地图,上面用笔标上了一些位置。
有的纸鹤上只写着-此处梨花开得好啊!
谢平澜就会把梨树多的地方外地图上标出来,不过有的纸鹤上写满了,从村头二狗到隔壁村刘寡妇,从头到尾没有说自己的事,这种就很难办了,谢平澜只是静静地读了一遍又一遍,眼眸柔和下来。
苏怀泽很聪明,从头到尾的纸鹤上只字不提自己到了哪里,遇到的人也都是各式各样的凡人,根本无从去寻。
谢平澜一坐就坐到了深夜,外面偶尔有大雪压断树枝的声音,但更多的是静谧无声。
谢平澜提着剑走出房屋,轻轻关上门,然后走向空竹林舞起剑来,《天破剑法》九章结束之后,天已经亮了,他走到后山温泉处泡了一会,然后赤.裸地站了起来,精壮的躯干上不断有水滴流下来,让人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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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蒙蒙亮时,一大群小胡萝卜头已经站在沧海脚下了,修士们还没来,他们倒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但大部分都是重复的。
“我要拜掌门为师!”
“我也要拜掌门为师!”
“呵,你们灵根都不行……”
“谁说的,我是金木双灵根!”
在雾气蒙蒙中小萝卜头你一句我一句,倒是冲散不少寒气。
吴宝瑰现在末尾,手心出汗,吴海云拍拍他脑袋说:“别担心,我们还有信呢。”
吴宝瑰紧张地点点头。
一排修士从天而降,一人端着一个木盒,然后放在面前石柱上,谢平澜站在他们身后,身穿白色金丝底云袍,头带镶金玉冠,看起来比往日清贵不少。
不过众人都不知道他是谁,而前方修士则是紧张不已,支惊鸿看着谢平澜倒是蹙紧了眉头,谢平澜已经不问这种事几年了,今日怎么想起来要来看纳新弟子?
支惊鸿没有表现出来,因为自从谢平澜发现苏怀泽每月还和支惊鸿有书信交流后,就强硬地让他把全部纸鹤送到上清峰,而且因为此事两人的关系一落千丈,自从谢平澜当上掌门,关系几乎到了冰点。
支惊鸿摇了摇头,打开木盒,第一个小萝卜头已经开始测灵根了。
谢平澜站在那里,今日只是突然想前来看看,他看着众多小萝卜头,心里想,当初苏怀泽是不是也是这样,期待又紧张地等待着,不过,他低下眼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周围威压一下子紧起来。
今日大雪,来到的小萝卜头并不多,很快就到吴宝瑰了,吴海云很会看时机地凑到支惊鸿身旁说:“是支惊鸿前辈么?”
支惊鸿疑惑地看着他,吴海云陪笑说:“有人托我给你一封信。”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封火漆信。
支惊鸿皱眉,世家弟子进门的时候总会给沧海的修士们一些信件,里面大多都是珍贵的符箓和丹药,只不过这种行为实属贿赂,支惊鸿是万万看不起的。
支惊鸿冷着脸说:“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吴海云急了他说:“这封信前辈必须得收,这是……”
支惊鸿厉声喝道:“拿回去!这位道友请带着你家小辈回去吧!”
吴宝瑰急了,匆忙之中脑海里只闪过苏怀泽三个字,他大喊道:“这是苏怀泽给你的!”
周围一片静默,突然,强大的威压释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