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宗午源微笑着舌绽春雷,用毫不掩饰的轻蔑语气道:“不过如此。”
方运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然后静静低头看着宗午源,一言不发。
文会现场的大多数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按照常理来说,文会到了这里已经盖棺定论,因为整个文会自始至终,都由方运主宰,可为何那些人完全不在乎,为何宗午源还在嘲笑方运?
宗午源拍了拍衣衫,重新坐下,后背靠着椅子,仰头看着方运,微笑着舌绽春雷。
“若有人说你方运毫无才学,我会第一个骂他;若有人说你方运没有智慧,我也会第一个骂他。这场文会,让我有不小的收获,那便是,不仅不能轻易言败,在真正的结局到来前,也不能轻易言胜。我本以为我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被害得文胆蒙尘,不知多久才能更进一步,自觉不如你。但是,现在若有人说你比我等高明,我只会报以冷笑。看到堂堂虚圣犯了与我一样的错误,我很高兴,也有些伤感,我一直以为你很难对付,但在你说出‘胜负已分’的时候,我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你,从今以后,将不值得我宗午源看重,也不值得我宗家看重。”
宗午源的声音传遍文会,许多人想骂他,但都忍住了,想继续听下去,想知道方运的反应。
但是,他们失望了,方运只是静静地看着宗午源,没有丝毫的疑虑和担心,与之前一模一样。
宗午源的回击很有力量,很有技巧,但方运不回应,却好像打进棉絮里。
宗午源冷笑道:“你装得倒很镇定,可惜,你终究暴露了自大。的确,你就是张龙象这件事,在你亲自揭晓之前,我绝不会相信。毕竟,你模仿张龙象太像太像,甚至可以说,你创造了一个全新的人。你以为这种小聪明可以决定一切,你以为自己掌握这个秘密便能反击我们,但你始终不明白一点,这个世界,实力才是根本,其他都只是依附于实力上的细枝末节。让我觉得可笑的是,你仅仅掌握了细枝末节却自以为掌握一切,就好比穿开裆裤的孩子手持木剑,要与一位战场老兵战斗,那老兵不拔剑,不出手,不杀人,你却以为老兵输了。”
“这个故事,照前几个差了点。”方运微笑着回答。
但是,方运越是从容,许多人越是揪心,宗午源的几乎已经挑明,他们会动用绝对的力量针对方运。
宗午源突然起身,用更大的声音舌绽春雷。
“你并不知道,老兵手中的剑,曾屠万军,老兵的手,能握乾坤!不是老兵怕你,而是老兵一旦出手,前方再无敌手!”
方运道:“道理我都懂,但能不能把你手里指着我的木剑先放下?”
许多人哭笑不得,方运这个人真是难以捉摸,在暴风骤雨前,在宗雷两家与庆国即将用出最强大的力量前,都如此镇定讽刺敌手,很少有人能做到。
宗午源正要回击,方运却再度开口。
“毕竟,本圣正面对妖界。”
方运的语气很平淡,但众人只觉眼前一片秋凉,铁血纵横十方,战意直冲苍穹。
许多人露出淡淡的微笑,不是嘲笑宗午源,而是回想起方运的经历,回想起方运的功劳,再想想这句话,心中升起说不出的喜悦。
因为方运没说错,方运正面对妖界,而方运的背后,是整座圣元大陆,是全部的人族。
因为有方运在前面挡着,所以每一个人都可以随时随地微笑。
许多人用怜悯的目光看向宗午源,因为他更像那个穿着开裆裤手持木剑的孩子。
这个孩子并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