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向那人望去,就见那群武国读书人格外怪异,有的抬头望天看云朵,有的低头看自己的鞋,还有的向四处望,好像要跟说话之人撇清关系。
只有那人周围的几个人低声劝说什么,那人满不在乎,道:“我整天坐在上面听你们唠唠叨叨,好不容易出来透个气,看不过眼还不能骂了?武国人骂庆国人,天经地义!那个葛忆明,你看什么看?来来来,你到我面前看。”
武君的画像虽然不多见,但也不算罕见,葛忆明一眼认出这个麻烦君王,庆国武国有世仇,即便对方是国君,庆国读书人也不会任由辱骂,换做平时肯定会说几句反击,但现在已经与方运为敌,而且要做一番大事,这时候若是跟武君冲突,难免横生枝节。
葛忆明看了武君一眼立即转头,带着众人继续向前走。身边的人询问那人是谁,葛忆明如实回答,那些人无一敢帮葛忆明出头。
一个国君不可怕,毕竟上有圣院压制,下有群臣制衡,人族已经多年没有一个真正大权独揽的国君,但一个蛮不讲理喜欢乱来的国君比大儒都难缠。
武君见葛忆明竟然不开口,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宁志远低声叹气,道:“我还以为武君和葛忆明能当街唇枪舌剑吵起来,可惜,可惜。”
“武君终究是一国之君,岂会当街吵架?你想多了。”陆宇道。
年纪较大的马渊却道:“不,武君的确在故意挑衅葛忆明。”
“啊?这……”
几人都难以置信看着马渊。
马渊道:“我在大源府当过半年差,接触过庆国、武国、启国和景国的一些公文,对几国关系有所了解。连我们都看得出来,庆国要在中秋文会对方运下手,武君岂能看不出来?武国与庆国之仇,比武国与景国之仇更深。武君的祖父,也就是武烈宗因定水之战战败而积郁成疾,即便医家大儒也无法救治,在武君七岁时驾崩。而武烈宗极喜武君,所以武君即位后,处处针对庆国。到了巴陵城,既然碰巧遇到葛忆明他们帮庆国来攻击方运,少不得要搅合一下。可惜,这个葛忆明很精明,即便武君故意说得那么难听,他也不回击。”
“原来如此。这倒是可惜了。武君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事情大概也就过去了。”
马渊微笑道:“不,武君是典型的武人脾气,这次没搅合庆国,心里一定憋着气,今天定然会再次出手。对咱们景国来说,这是好事。听说武君很欣赏方虚圣,怕也有帮方虚圣并缓和与我景国关系的意图。”
“若是有武君搅合,事情会好很多,现在,方运怕是难办了。”马渊道。
“马兄何解?”
“这件事相当棘手,现在是中秋文会,有庆君和各国宾客在,方运根本无法处理他们,只能等中秋文会结束后,慢慢解决。庆江商行应该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根本不怕在今天闹事,就算中秋文会后方运继续担任总督,他们也可以跟着庆君的队伍前往庆国。有恃无恐,便是葛忆明等人现如今的心态。”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万一方运现在处置他们,庆君等人必然会出面,让中秋文会乱成一锅粥,万一文比出了问题,所有罪责自然全会被泼到方运身上。若是等明天,且不说那时候方运是否还是总督,就算是,也不可能去庆国抓人。更何况,万一方运今日输掉,左相党必然会弹劾,方运只能辞去两州总督之位。葛百万和庆江商行真是把什么都算计到了。”
“不好,你们快去论榜,谷君竟然与庆君联袂而来,已经抵达五十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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