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她是离过婚的女人,不是谈恋爱分手,是离婚……”郁苡薇强调。
郁绍庭抬眸,那双深沉如幽潭的眼在后视镜里看着她:“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郁苡薇一愣,语塞,说不下去了。
“你说的我都知道,”郁绍庭收回目光,语气很平淡:“管好你自己就行,别瞎折腾别人的事。磐”
“……”
什么叫她说的他都知道?!他知道白筱结过婚,难道也知道白筱的前夫是裴祁佑?
要真是如此——小叔的脑子不是被门板夹了,就是被驴踢了!
“小叔,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我说的?啮”
郁绍庭降下车窗,点烟,却没抽:“行了,你要闹,也得分清楚场合看清楚对象,今天这事我不跟你计较,但你也得给我知道分寸,不该说的最好都烂在肚子里。”
郁苡薇这才意识到自己告状找错人了,而郁绍庭的答案更是让她难以接受,但她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这些人都站在白筱这边,现在受害者是她好不好!
郁绍庭没说话,神色一层不变。
“爷爷奶奶应该还不知道这事儿吧?既然小叔你偏心,那我只好让爷爷来处理这件事!”
说完,郁苡薇就要推开车门,结果车门啪嗒一声,又被反锁了!
郁绍庭转过头,看着她,“你把她结婚的事告诉你爷爷,你以为你自己还能安生?”
“……”
“如果你全都说了,你觉得,你爷爷能不计前嫌地接受裴祁佑?”
郁苡薇被他问得无言以对,郁绍庭的话,一针见血,是呀,她想让白筱被郁家人所弃,想让白筱为自己的谎言付出代价,却忘了,以郁战明的脾气,绝对也不会再同意她嫁给裴祁佑……
“还是你本来就打算,一拍两散,就这么跟裴祁佑玩完?”
郁苡薇的手下意识地捂着肚子,虽然她怨恨裴祁佑骗了自己,但她没打算跟他从此划清界限。
况且——
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想到裴祁佑喝醉酒时低喃白筱的名字,想到他把白筱抵在墙上,那样的亲昵,那样的纠缠——
郁苡薇渐渐猩红了眼,揪紧小腹处的衣服,恶狠狠地道:“不要脸的破烂货!”
“你再说一遍!”郁绍庭冷了声。
“不要脸的破烂货,我就说她了怎么着!她自己做得出来,难道不让我说了?!”
郁苡薇不服气:“离了婚也不甘寂寞,现在连自己妈妈的小叔子都勾搭,还不知道平时怎么下贱。”
轿车已经在一边骤然停下。
也不管是不是车辆来往频繁的高架,郁绍庭下车,郁苡薇猝不及防,副驾驶座车门开了,人已经被拉下车,踉跄地差点跌倒,她穿着裙子,寒冷的夜风挂在她的小腿上,一阵阵刺骨的冰凉。
郁绍庭扣着她的胳臂肘,把她拎到桥边才撒手:“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我才是你的亲侄女!”郁苡薇捂着被攥红的手腕,气急败坏,“你是我的叔叔,为什么要帮着外人!”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的长辈。”
郁绍庭沉了脸,手指虚点着她的鼻梁:“你是我大哥的女儿,别以为我就不敢动你,你要不信,你试试看。”
一阵戾气朝着郁苡薇迎面而来,她脸色唇间苍白,双唇嗫嚅,既委屈又气愤:“你偏心……”
“你说得对,我就是偏心,什么事该做,什么话该说,你自己掂量着!”
郁绍庭说完这句话,就上了车,发动引擎,把郁苡薇一个人丢在了高架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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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苡薇看着汇入车流里的宾利欧陆,气得直跺脚,恨恨地尖叫一声:“啊!”
为什么,她才是郁家的孙女,为什么他们都要偏帮白筱!
郁绍庭警告她时的眼神,透着一抹狠,郁苡薇抱紧双臂,拿出刚才郁绍庭丢给她的手机,给苏蔓榕打了个电话,听到苏蔓榕急切关心的声音,郁苡薇悲凉地喊了声“妈”,然后说了自己在哪儿。
没多久,苏蔓榕就到了,是她自己开车来的。
看到路边冻坏了的女儿,苏蔓榕连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怎么傻乎乎地站在这里?”
说起这个,郁苡薇的声音带了哭腔,对郁绍庭的不满统统告诉了苏蔓榕。
苏蔓榕边开车边看着女儿,训道:“你惹谁不好,去招惹你小叔?!”
连她这个长嫂都不尊重的人,你又怎么能奢望他会对你一个晚辈客客气气?
“我没有,”郁苡薇想起郁绍庭对白筱的维护就来气:“我不过是告诉他一些真相,谁知道他蛮不讲理。”
“妈,你是不知道,他有多过分,把我丢在半路上……”
苏蔓榕太阳
tang穴突突地疼:“你以后没事别找你小叔。”
郁绍庭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苏蔓榕嫁给郁政东时他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但后来在国外,她偶尔打电话回家,多少从郁老太太口中知道点他的事情,年少的郁绍庭绝对没有现在这样正规正矩。
革面容易,洗心却难。哪怕他现在看上去多么人模人样,但骨子里那股狠劲却是改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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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郁家,郁战明跟郁老太太已经睡下。
郁苡薇下车,绷着小脸,一声不吭地上楼,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苏蔓榕叹了口气,停了车,想到郁苡薇晚上没吃什么,就去下了一碗面给她送上去。
刚到门口,郁苡薇正从卧室里出来,披头散发地,红着眼眶,苏蔓榕拉住她:“又想去哪儿?”
“我有重要的事跟爷爷说!”
苏蔓榕拧眉:“你爷爷已经睡下,今天的事,你爷爷很不高兴,你别去惹他生气了。”
“不行,我一定要告诉他。”郁苡薇终究不甘心,她想着,大不了鱼死网破!
郁苡薇的声音有些大,苏蔓榕强行把她拽回卧室,关上门,不让她打扰到其他人休息。
“把面吃了,洗洗睡吧,不要再惹事。”
“是我惹事吗?”郁苡薇哭了起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苏蔓榕见她哭得歇斯底里,想到之前在包厢里,郁苡薇紧随着裴祁佑出去,再回来时,只有她一个人,至于裴祁佑,直到他们吃完饭都没再露面,她拉过郁苡薇的手问:“发生什么事了?刚才在酒店你跟着祁佑出去做了什么?”
“妈,我被他们骗了……”郁苡薇泣不成声。
他们?苏蔓榕看她这样,也急了:“到底怎么回事?”
“白筱根本不是裴氏的助理,她是裴祁佑的老婆,他们结过婚!”
苏蔓榕大脑里嗡地一声,顿时忘了思考,耳边是郁苡薇的声音:“刚才在酒店,我偷偷跟着裴祁佑出去,看到他把白筱拉进一个包厢,我亲耳听到白筱说,做不了夫妻还能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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