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联姻的圣旨下来时,大家还都沉浸在新年的喜庆里,谁也没有想到新年的第一天,陛下给大家这么大的一份厚礼。
这震憾的人心的消息,不出半日就已经飞出皇城,飞向风擎大陆各国,在各地掀起涛天巨浪,每个地方都在讨论此事。
宫府。
直到来防众人说明来访原由,宫府众人才知道宫悯和陌桑为什么没有回来,原来是有人棒打鸳鸯,难怪两人不敢回府。
宫老玄祖了解一切后,抚着胡子想了想道:“给两个孩子一点时间,他们需要好好的冷静冷静,我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别为不相干的人影响我们的事情。”
两个小家伙一定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故意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想明白了这点,宫府的长辈们便没有急着让人去寻找他们,而是给他们一个安静的空间。
所以圣旨出来,反应最强烈的不是宫府、陌府,而是大鸿皇朝的百姓们,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消失传播出去,眼下街头巷尾都在讨论此事。
关于两国联姻,百姓们是各抒己见,也各持己见。
百姓们正为此事吵得不可开交时,在远离尘世的忘尘谷,陌桑和宫悯已经融入这纯净的世界里。
忘尘谷里没有厚厚的积雪,而是一片晶莹剔透的世界,所有花草树木仿佛都在一夜间被冻住,全都补包裹在一层透明的冰晶里面,一花一草一木皆保持着最美好的姿态。
“这里像是一个遗忘的世界。”
陌桑轻轻站在冰晶上,笑容比冰晶里的色彩还夺目。
宫悯在旁边看着也不觉失色,忍不住道:“桑儿,再给我跳一支舞,突然想看看跳舞。”
他刚说完,就看到陌桑优雅地屈膝行礼,一个旋转后把身上的披风脱下,稳稳落在宫悯手上,身体像没有重量似的,在冰晶上不停旋转,如一只蝴蝶飞像在晶莹的世界里,口中轻轻哼唱着优美的旋律。
宫悯从取出一支箫,吹起优美的旋律,陌桑很快便跟上他的节奏,偶尔回首亮相,两皆眸带笑意。
大约是怕惊扰了忘尘谷的宁静,宫悯的箫声极轻,陌桑的舞步也极轻,足尖落在冰晶如蜻蜓点水,轻轻一碰就飞身而起,恍然是冰雪的精灵。
曲尽舞止,陌桑回到宫悯身边。
看着渐渐暗下的天色,淡淡道:“如果人生,只有太阳东升西落那么长,这样我已经陪你走完一生,虽短暂却无憾。”
宫悯把她搂入怀里,亲了亲她额头,看一眼四周道:“我记得上次来时,他们说附近有所小屋,不若我们到哪里过一夜,明早再回去吧。”
“好。”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陌桑笑得格外温柔。
两人在附近转了一圈,没多久就找到了当日他们口中的那所木屋。
木屋依傍在一起峭壁下,连日风雪几乎要把它淹没,宫悯广袖轻拂两三下,就把压在木屋上的积雪清理掉。
陌桑轻轻推开门,竟一股暖流迎面扑来,两人不禁惊讶。
从外面的积雪看,应该是有些日子没有人居住才住,里面为何还会有热气扑出。
陌桑有些犹豫一下,宫悯不以为然道:“天色已晚,风雪也更大,我们先进屋,主人回来再解释一番吧。”
从外面看木屋似乎是小小的,可是走进里面才发现其实面积不小,屋子里还暖着,桌椅上有些积尘,却还算是干净整洁。
宫悯看一眼冰冷的炉灶,里面还有些未燃尽的炭,旁边的柴火却也不多,皱起眉头道:“桑儿,你收拾一下房屋,木屋的主人可能遇到麻烦,我到附近的林子看看,能不能把人找回。”
陌桑走过来看一眼炉灶,抬手拢下一下宫悯的披风:“这地方人烟罕至,林子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小心点。”
“为夫一定谨遵夫人的命令。”
宫悯在陌桑额头上吻一下,大步走出木屋。
陌桑站在门目,看着宫悯走远后找来一块抹布,把房屋重新打扫拾缀一番。
还重新洗刷一遍屋里的碗碟,淘米洗菜备用,烧了一壶水,只等宫悯和木屋主人回来,就能马上烧火煮饭炒菜。
宫悯一出去,直到夜幕降临都没回来。
陌桑急了,披上披风走出门口,就看到一个小点朝木屋走来,不由小跑迎上前。
走过去才发现是宫悯,背着一捆木柴走来,面色不是很好看,出门前披在身上的披风已经不见,棉袍上还有一大片血迹。
看到宫悯受伤,陌桑马上跑过去,扶着宫悯急急道:“你怎么样了,伤到哪里?你都受伤了还管这捆木柴作什么,我扶你回去处理伤口。”
“这个男人就不能分一下轻重。”
陌桑心里暗暗抱怨宫悯,他重要还是一捆柴重要。
宫悯伸出一只手把陌桑揽入怀,有些沮丧道:“桑儿,别担心,我没有受伤,是木屋主人的血,我去晚了一步,只能把他的遗骨埋掉。”
陌桑轻轻拍去他身上的雪花,柔声道:“夫君,我给你讲过故事吧。有个年轻人跟一位姑娘相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姑娘却弃了他改嫁他人,年轻人相思成疾,家人请来智者为他指点迷津。”
“相思病,如何能医?”宫悯的心情还是很差。
“我们边走边说。”
陌桑反过来,牵着宫悯的手往回走,边走边道:“智者来了,用大能在年轻人面前打开前世的画面。”
“前世的画面,能医治相思之疾。”
陌桑没有回答,而是淡淡道:“在郊外的大路边,有一具衣不蔽体的女尸,第一个路人看到后摇摇头走开,第二个路人看到后,脱下衣服盖在女尸身上,第三个路人看到后,挖了个坑把尸体埋掉。”
宫悯总觉得陌桑是话里有话,迫不及待地问:“然后怎么样,年轻人的相思病能治好吗?”
陌桑含笑道:“智者说,第二个路人就是年轻人的前世,姑娘跟他相爱一场是还他前世披衣之情,最后要嫁的是挖坑把她埋掉的人。前世的因是今世的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年轻人想通后病很快好起来。”
“桑儿是想说,木屋主人就像年轻人一样,他前世或许帮过我,只不过他前世为我做的付出,只能换来今世的我为他埋骨。”
“夫君真聪明。”陌桑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宫悯捏捏她的小手道:“就你的典故最多,可是每个典故都有深刻的道理,每次听完都受益匪浅。”
“大道理谁都知道,只是太抽象,还是典故比较形象。”陌桑笑着偎进宫悯怀里,一步一步,不紧不慢走回木屋。
宫悯生了火,木屋里面很快便生温。
陌桑麻利地做好饭菜,两人吃过饭后就依偎着躺在窄小的床上休息。
两人此时都没有睡意,想着陌桑讲的典故,宫悯忍不住问:“桑儿,你说我们前世是什么际遇,今世才能成夫妻。”
陌桑想了想道:“听人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宫悯听到答案,忍不住笑了:“这么说,我们俩是积攒了千年的因,今世才有缘结成夫妻?”
“大约是蝚。”陌桑半开玩笑应下,把玩着一缕发丝道:“也有人说,人死后会去轮回,相爱的两个人想要再度相遇,需得经历无数次轮回。”
“轮回?”宫悯不解地看着陌桑。
“就是有一群人觉得,人死死的只是肉身,灵魂还活着,灵魂会继续轮回转世,只不过转世后会忘记前世的种种,相爱的两人想死后再重聚,需要经过反反复复的轮回才有可能再次相遇。”
陌桑笑着解释一番,却不以为然补充道:“大约有人觉得夫妻相识相爱不容易,希望世人好好珍惜现在所拥有的,故意编出这样的话劝诫世人,好好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不要惦念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宫悯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道:“桑儿,你是不是在暗示为夫,要好好珍惜眼前拥有的,放心为夫一定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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