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绝望。这个房间里每一寸角落都是压抑的,地上已经跪了遍地的人,想哭又不敢,只能沉着嗓子默默流泪。
从苏霁瑶踏进来的一刻起,心中的恐惧感就开始摧残她的每一寸血脉,只能僵硬的硬着头皮的跪拜行礼,口中喊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话语。
“皇上叫臣女前来?”
“是你吧?是你吧?”玉贤像是青面獠牙的厉鬼,张牙舞爪,恨意漫延,仿若直要把苏霁瑶啃食干净般。“一定是你害我如此,父皇,父皇,报仇啊!”她摇着白睿绅的手臂,哭泣,呐喊,通红的眼睛带着森森的恨意。
苏霁瑶不敢看她的脸,挣扎包扎好的伤口又裂了去,血肉交织。那张脸已经叫人毁了。
“齐三,你看到的就是这般状况。”白睿绅在玉贤的脖颈处一击,吩咐了医官帮晕倒的玉贤重新包扎伤口。“她只说是你,朕该如何?”
苏霁瑶压了压心神,开口道“臣女万想不到是这般状况。”她顿了顿,又说“无论您问什么臣女都将具实回答。”
“朕并不怀疑你,玉贤于浴桶遇刺,无论如何于皇家而言都是不光彩的,朕也很无力。”
“臣女理解,不知,可否让臣女看看公主受伤的浴桶?”
白睿绅微微皱眉,却也点了头。
苏霁瑶又说“皇上您请差人来看,省得遭人口实,动了手脚。”
那陈海闻声便跟了前去,白睿绅默不作声,似是十分疲惫。
“陈公公,浴桶内的水差医官查过了么?”苏霁瑶挑起一点水,极为仔细的闻了闻。只是因为不懂药理,这方面她却是做不得主的。
陈海面色不变,亦步亦趋的跟着苏霁瑶,闻言,说道“这是自然,不过太医院的人却是没得出什么结论。”
“这倒也是,敢害到皇家,那些人怎可小觑。罢,陈公公,我想问这些宫女们一些个问题,不知?”苏霁瑶手指扫过些血迹,黏稠感让人很不舒服。
苏霁瑶沉思的片刻,那帮哭泣的宫女太监已经被陈海谴了过来。
“这些都是公主身边人,齐三小姐有什么都可以问。”陈海说道。
苏霁瑶点头,问那领头的宫女“你应该就是公主近身的宫女吧?”
“是的,奴婢雨儿,正是四公主的贴身宫女。”雨儿泪眼汪汪,却是口齿清楚,看得出惊恐万分,身体还在发抖。
“很好,四公主遇袭时分,你在哪里?”
雨儿“哐、哐…”的磕了几个响头,看向苏霁瑶蒙着面纱的脸。说道“齐三小姐,昨日公主回来命奴婢备水沐浴,奴婢照做。当时奴婢见公主心绪颇为不佳,本想劝慰几句,可奴婢却是将奴婢赶了出来,还要求周围所有宫女太监不得进来,所以奴婢当时是在自己的屋子。”
“那,公主身边是没人近身伺候喽?”
“是的,由于平时公主也总是这么做,所以奴婢也没有多想。”
“很好,你们…”苏霁瑶指着雨儿身后的一帮宫女太监问道:“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应和声整整齐齐。
苏霁瑶又问:“那么,你们都回想一下,当时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
雨儿想了想说道“当时情况倒没有,只是…奴婢向来浅眠,不知为何昨日却是睡得十分沉,今早醒来浑身竟然酸痛万分,头脑也是混沌不堪,不知为何。”
“是的,是的,奴才也是如此,前儿个公主遣派奴才今日出宫购些民间蜜饯,奴才心里有事当晚决计是睡不好的,可这次不知为何起的过了时候,一醒来就听到公主的呼喊,当时惊吓万分,可爬了起来竟然一个腿软跌倒在地,一时竟无法起来,直觉不好。”一瘦弱的小太监絮絮叨叨,引来一众奴仆附和。
苏霁瑶抬眼看向白睿绅,不知何时玉贤竟然醒了过来。
只见白睿绅脸色莫辨,吩咐道:“叫太医院院首亲自来查。”
“皇上,可否请您移驾跟臣女一起去看看?噢,四公主也请人带着吧!”
白睿绅依旧不语,却还是跟着下来,亲自扶了玉贤。
“希望你能证明你的清白。”玉贤的眼睛直直的探向苏霁瑶,苏霁瑶闻言一笑。“这是自然。臣女想活着。”
在小太监的屋内,苏霁瑶细细的探寻着什么,太医院院首秦泽楷则在雨儿屋内寻找。
因为是外行人,苏霁瑶只是在寻找着可疑的物什,如常陈海陪在一边。白睿绅携玉贤静静的看着她们的动作。苏霁瑶暗自感慨,帝王的耐力果真不一般。
不多时,苏霁瑶在窗台边发现一点碾碎的物什,而纸窗的一小块的窗纸竟然是双层的,她与陈海对视一眼,后者忙向白睿绅汇报。当着皇帝的面,陈海将多余的那块窗纸小心翼翼的撕了下来,下面那层果然不出所料竟然有不大不小的一个口子。
白睿绅面色沉沉,突然扔了手中一直攥着的佛珠。“叫秦泽楷来。”
苏霁瑶暗暗观察着白睿绅,他像是极怒的,倒是玉贤稳稳,这时竟然看不出喜怒来,苏霁瑶不禁背脊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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