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听灵漪之言,醒言大吃一惊,赶紧抛下眼前水车飞身进入身后树屋,对那两位慌作一团地少女叫道:
“哪儿受伤了?!琼肜你快过来给哥看看!”
一听醒言召唤,琼肜赶紧低头送到近前,俯着小小首哽咽说道:“刚、刚才灵漪姐姐刚说了,我、我……”
“怎么啦?”少年万般焦急
“我头毛被那个凤凰姐姐烧掉一片!呜~~”
“……”
“这样啊……”
虽然琼肜语声悲戚,但醒言悬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下,忍不住脱口说道:“还好还好,也不是甚大事……”
“啊!~~”
语音未落却听龙女又是一声惊呼:“怎么不是大事呀?”
那位常常很有主见的龙女郑重反驳:“醒言,你可别小看这事喔~~”
“对我们女孩子来说,少了好几十根好看的头发,那还不是大事?何况琼肜妹妹烧焦地头发正在额前,毁容哦!——琼肜你说是?”。
“嗯~~~”
听完这耸听危言,小丫头在醒言灵漪之间摇头晃脑,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是。
于是接下来,碰到大事件的两个女孩子就在一旁唧唧喳喳不停,察看伤情,商量对策,忙个不停,一时间那个刚刚在驱策万军的四海堂主倒被冷落在一旁,束手无策,无所事事。
不过这样袖手旁观的清闲并没有持续多少时;这一桩突如其来的纷扰,在这两位神通广大的少女面前很快便告解决,当灵漪正给小琼肜悉心检查那片指甲般大小地焦黄头发时,低着头配合的小妹妹忽然记起一事,便小手望空一抓,将昨晚那几支一直不知藏在何处的凤凰羽毛拿出来,献宝一样递给灵漪姐姐看。灵漪儿一看之下,当即灵机一动,计上心头,将这桩大事件圆满解决——有些闲得花慌的少年只见龙公主喜上眉梢地说道:“琼肜妹妹,这几支凤羽很漂亮,戴上一定很好看!姐姐就帮你缀起来做顶羽冠,正好挡住那片头发,等它慢慢长起来!”
最近沉浸于女红针织中地龙女说这话时,正是容光焕发,十分自信。听了她这话,小琼肜自然非常开心,当即破涕为笑,小脸蛋变得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又过了一会儿,这高树阁楼外又下起淅沥沥的细雨,窗外一时间迷蒙一片,雨丝斜过时青枝绿叶间郁律如烟。而在这满窗烟雨声中,小屋里却忽然变得安静下来,仿佛这时那整个乾坤只剩这静室一间……
且不提这边升平乐事,烟雨树屋;再说此刻那数千里外那片南海龙域之中,巍峨空廓的议事之所镇海殿里却回荡着一个愤怒的声音:“绚将军!”说话之人叱喝如雷:“谁允你擅离职守?谁准你轻举妄动?难道本侯的话你们都当耳边风?!”
甚少发怒的南海水侯,此刻却咆哮如雷,暴怒的声音在高大空旷的神殿中回荡不绝。
见龙侯震怒,站立在白玉阶下地神将水臣们全都垂手低头,战战兢兢,噤若寒蝉。
此时能站在镇海殿中的文武神灵,没谁是傻瓜;虽然表面噤口不言,但内心里其实大家都明白,此刻白玉阶头黄金宝座前那个威武的水侯,暴跳如雷其实别有原因:
原本应是顺利撤退的已方阵营,临事却分裂对战,最后不惟银光、流花二部叛逃,连本应毁去的南海中枢神树岛也被敌人占去;不用说,前后只来得及放火烧了半夜,以云神树和她那些子子孙孙的恢复能力,整个翡翠海域的生灵不到半天就能恢复。
水侯真正恼怒的正是这个,只是有关南海颜面,在当前连吃败战地情势下自然不能明言。
在这种情况下,那位昨晚好心救援的凤凰女神将便当了替死鬼,被主公一顿劈头盖脸地责怪下来,却丝豪不能反驳。
这样倒霉情形,也幸好是常年神色不变的凤凰神女摊上;要是换了另一位神将,那一张脸早不知臊到哪儿去!
不管怎样,此刻无论下面那些默不作声的神将,还是上面那位呵斥正欢的主公,其实内心里谁都非常尴尬,不知此事该如何完满收场。
正当这样进退两难的时刻,大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清朗宏亮的声音:“孟君侯此言差矣——”
此人未曾入殿,头一句便反驳水侯,殿中众人脸上全都一时动容。只听那人继续说道:“孟君侯,这一回凤凰铩羽而归,账应该记在他人头上!”
“哦?!”
随着水侯孟章这一声仍带着怒气的沉声反诘,殿内所有毕恭毕敬之人全都转脸朝殿门望去,要看清这胆大包天说真话的高人是谁。而那带着门外光辉昂然入殿的神灵,丝毫不顾众人目光,只顾扬声答言:“禀侯,依本座看,凤凰她一招落败,丢失数羽,只斩落对手一缕毛发,对手这战力委实惊人。恐怕这女童神力,更在那狡黠少年之上!”
此人一边飘然行时,一边侃侃而谈:“我再听诸位大人先前之言,那少年本就智力双全,再加上这位形影不离的强援,正是如虎添翼。而据说此人又狡计多端,恐怕我等是一时治他不着。因此为今之计,还得——”
说到此处,这负手昂扬而行的神灵顿下话头,环顾四方一眼,才又继续面向神侯胸有成竹地说道:“因此这为今之计,还得着落在那女娃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