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里,醒言与二女住在祝融门阳山分堂中。明天,他们就要和净世教比斗了。
这一天晚上,醒言沐浴完毕,便回到房中,开始琢磨起明日比斗之事来。想了一阵,觉得静不下来,便走到后院中,执着瑶光神剑,按照当年季老先生所授的剑术,开始在月光中慢慢舞动起来。
因为已经沐浴过,醒言将剑舞得很慢。当年季老学究授给他的这套剑术,目的只是强身健体,不是什么正经拼斗之术,剑招本来就不是很快。
就当他在院中舞剑之时,琼肜雪宜二女,正在这院正堂中那只阔大楠木浴桶里一同洗浴。
此刻,在两位入浴少女之间,水面上正漂浮着瓣瓣洁白的茉莉香片;被热力一熏,花片中内蕴的馥郁馨香,便全都被蒸发出来,与乳白的水气一起,云烟般氤氲缭绕在厅堂之中。不知是烛光映照,还是被热水烘催,二女露出水面的雪白肌肤上,正透着几分嫣红的颜色。
由于浴桶颇为高大,现在琼肜不用倚壁坐倒,便已只留得雪颈还浮在水面之上。正当她雪宜姊仔细揉洗自己凝脂般玉肤之时,小女娃儿却不依样洗浴,只管透过朦胧的水雾,呆呆看着雪宜,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正当寇雪宜要像往常一样浮过来帮小女孩儿洗浴之时,忽然奇怪的看到小琼肜沮丧着脸儿说道:
“呜~哥哥说得没错,琼肜真的还没长大!”
第一次听到小女娃儿主动提起自己的伤心事,雪宜大为惊异,赶紧朝她看去——却见这小丫头,低头看看胸前,然后又朝她这边望望,似乎在作着什么比较。
“这小丫头……”
看清小妹妹落眼处,梅花雪灵不禁红晕满颊。
“雪宜姊、”
正羞赧时,又听小琼肜开口叫她:
“你那儿真像两个小山峰喔!”
——这句让浴中玉女羞赧不堪的话语,若能让院中练剑的少年听到,他便会知道,为何当年自己为居盈的秀眉作了类似比喻后,却要被她推下水去。直到现在,每想起当年鄱阳湖畔初见居盈真容的情景,醒言还是想不通,为何那时少女要薄怒微嗔。
且不提他;再说屋中二女,小琼肜正见着她雪宜姊的胸前,就如同有两只雪白小兔儿在那儿微微颤动,便忍不住伸出小手要去将它们捉住。孰料见她张牙舞爪而来,她雪宜姊却吓得直往旁边闪避,口中还连呼让她不要淘气。
见姊姊闪躲,小丫头便迷惑不解的问道:
“雪宜姊,为什么不让我捉?”
见她懵懂,又想起她年纪,正羞怯不堪的梅花仙灵,便努力正了正颜色,开始像小女孩儿的堂主哥哥那样,给这小丫头上起世情功课来。只不过,与自己堂主相比,她现在所传授的这些女孩儿家体己知识,却是他绝不会讲授。
只见朦胧的水雾中,寇雪宜正轻言巧语的说道:
“琼肜妹妹,像我们这样女孩儿家,有些地方不方便让别人碰到,特别是不能让男子触到……”
听着寇雪宜轻柔的讲述,小琼肜虽然似懂非懂,但却仍然睁大了双眼,极为认真的听讲。
过了许久,这沐浴中特殊的授业才告完成;擦干身子,换上干净裙裳,寇雪宜便拢起她俩的衣衫,还有醒言先前换下的衣物,与小琼肜一起出得门来。
见二女出来,醒言便停下剑舞,踱过去笑笑说道:
“雪宜,你们今天洗了这么久啊。”
“琼肜,你现在头发很清爽啊!来,让哥哥摸摸。”
说着,这位堂主哥哥便要像往常一样,去抚抚小女娃儿乌亮爽滑的青丝。却不料,这回才待他伸出手去,那小女娃儿却像受惊小鹿般一下子跳到旁边,双手护在胸前惊惶叫道:
“呜哇~哥哥不要碰我这里!”
“呃?”
忽见小琼肜反应与平时迥异,醒言顿时愕然;他忖道:
“这小丫头又在想什么古怪念头?往常不是很喜欢让我抚抚她的头发么?”
摇了摇头,一脸莫名其妙的四海堂主便转身走开,准备继续去练他的剑术。孰料,见他走掉,他身后却又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叫:
“哎呀哥哥!干嘛不理琼肜?”
见哥哥要走,这位急着实践新学知识的小丫头,却又着了忙,赶紧冲了过来,腻在哥哥身边仰脸说道:
“嘻~哥哥再跟琼肜说说,明天该怎么打那个坏和尚呀?”
……就在他们笑闹之时,却不知围墙外阴影里,有一人正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的遁去。
不多久之后,净世教总坛中一个小屋里,那位刚听过禀报的金钵上师,正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果然不出所料,那少年剑法平庸,并不可虑。真正可怕的,还是那个女童外相的张琼肜。大战之前,她还是这副游戏人间的模样,定然是认为胜券在握!”
念及此处,金钵僧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万一、万一前两场中,罗子明不慎败给那个寇雪宜,那自己岂不是必须跟那位深不可测之人比试?而这赌斗规矩,却是无论生死、只管输赢——那可怎么办?!”
真是千思万虑,唯独算漏这一条;现在一经想到,这位打着如意算盘、以为全不用自己上场的净世教上师,那光头上立时就冷汗涔涔。
“唉,真是作茧自缚!”
想到这生死由天的该死规矩,还是当初自己亲手定下,金钵僧不免就大呼晦气。不过,这等筹划之事岂能难倒他?只眼珠一转,足智多谋的金钵僧便又是计上心头:
“唔,就如此这般去做;明日第一、第二场比斗,无论如何都得保证如晦、罗子明稳操胜卷!”
就在他打定主意之时,轩窗外月影移过,一片黑暗,恰是夜色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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