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飞虎队员基本上都已经八九十岁的高龄,聊及当年那场战争,两人都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
其中一位老人回忆当年,道:“1941年,我在德州的乡村飞行俱乐部,驾驶一架小型飞机给农田喷洒农药,忽然有一天,俱乐部的飞行学员大卫·克鲁斯找到我,说有人在招募战斗机飞行员,当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加入美国空军,但一直没能通过美国空军的体检,所以一听说有人招募战斗机飞行员,我几乎立刻就决定要去试试。”
“我坐着大卫的车前往报名处的时候,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招募飞行员,也不知道被招募后要去哪里,大卫告诉我说如果通过的话,要去华夏跟日本人打仗,我当时还很诧异,我没去过日本,也没去过华夏,我甚至不知道这两个国家在哪,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战争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去华夏跟日本人打仗,最后我决定去华夏,多半也是因为陈纳德先生给了我一个不错的薪水,那个薪水是我在美国、在德州不可能赚得到的。”
“当我到了华夏之后,我才真正了解了华夏人民当年的那场抗日战争究竟有多残酷,日本军队的残暴简直不可想象,我们在训练的时候,经常会听说某个村子被日本军队全体枪毙甚至活埋,日本军队在华夏几乎是见人就杀,就连日本空军的飞机大多数时候也都是专门针对平民发动攻击,一开始包括我在内的很多美国飞行员,还都是抱着吊儿郎当的态度去华夏混一个高工资,但当我们亲眼见到这些之后,我们每一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了打击日本军队,我们开始积极训练、奋力作战,有时候每天飞几个起落跟日本空军对战……”
“在没去华夏之前,我们都没有体会过战争的残酷,我只是德州一个会小型飞机喷洒农药的乡村小子,但当到了华夏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不只是一个乡村小子,自己还是一名为正义而战的飞行员,每一次起飞,我们都不知道是否还能活着回来,但是一想到我们的每一次起飞,都能够保卫华夏的黎民百姓,都能够让一部分百姓免遭日本空军的杀戮,我们就觉得即便是付出生命也是值得的,因为我们的生命中,终于找到了值得我们用生命去捍卫的东西。”
“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立下了遗嘱,我太老了,老到器官捐献都不再接纳,于是我要求我的子女,让他们在我死后把我火化,一半的骨灰埋在德克萨斯,另一半的骨灰,让他们带到华夏,抛洒在我当年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抛洒在大卫·克鲁斯坠机的那条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河里……”
说到这里,老人哽咽起来,伸出两根手指,说道:“1941年,两个会开飞机的德州小伙子,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离开家前往华夏,他们在华夏并肩作战了七个月零十三天,共同作战了107次,其中一个小伙子驾驶的飞机被日本侵略者的飞机击落,坠落在了一条位于华夏西南的河流里,另外那个小伙子在战争结束后一个人回到美国,娶妻生子,照顾那个没能回来的小伙子的妈妈,一直到1963年她去世,这个小伙子最大的遗憾,是没能把他的好朋友带回来,最大的愿望,是去那条河边,亲手为他送上一束花,等死之后,让骨灰去那里和他作伴……”
老人的回忆,让许多人听的泪眼婆娑,不少女记者已经泪流满面,战争的残酷若是不曾经历,是永远都不可能体会到的,而听亲历者讲述,也只是能体会到战争的一些皮毛,但即便如此,这个两人离家一人回的故事,还是让人心中伤感不已。
主持人随后采访另外一位飞虎队员,也就是那位名叫保罗·克劳福德的老人,当问及老人对这部电影的看法时,老人感慨万千,说:“我非常感谢导演斯皮尔伯格,他主动将《飞虎队》的剧本拿给我们看过,让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这部电影的剧本里面,有一段故事与我当年的经历是那么的相似……”
“我问斯皮尔伯格,我能不能在今天的发布会现场把这段故事讲出来,可能这会泄露一部分电影剧本里的内容,斯皮尔伯格的回答让我非常感动,他说:我们要拍的电影是基于真实的历史,而不是凭空的杜撰,历史是不可以被任何人、用任何形式隐瞒的,所以你可以把一切你想说的都说出来。”
说到这里,老人微微一笑,说:“于是我就决定分享一下这段让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亲身经历。”
“1945年,我在川都和长安两地之间,负责保卫美国轰炸日本本土的B-29战略轰炸机基地,在7月的一次行动中,我的战机被日军击落,我和我的机组人员被迫跳伞,当时日本军队排出大量兵力搜寻我们的下落,当时的美国和华夏飞行员只要落在日军手里,下场几乎100是死亡,当时是华夏的老百姓自发组织,敢在日军找到我们之前把我们救了出来,并且一直保护我们、拼死把我们送回基地,我和他们一起生活了三个星期,我发誓,那是我这辈子感觉最温暖的三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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