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爷摆摆手道:“这事怨不得你们,国公府总不至于杀王府使者,不愿意,说一声就是了,本王绝不勉强!”
楚离微笑道:“王爷清名在外,能跟王爷结亲,敝府上下都欢欣鼓舞,无有不愿!”
安王爷这是诛心之言,好像是逸国公府不情愿这门亲事,要杀王府使者以阻止亲事,他当然不能承认这个。
安王爷抚髯颌首:“那本王就放心了,本王行事向来不强人所难,二小姐姿色绝世,能入王府,本王也很高兴。”
“多谢王爷。”楚离抱拳。
“铁鹰的信上说,杀人的是仁国公府?”安王爷淡淡道。
楚离道:“是,他们原本是要嫁祸给怀国公府,碰巧的是,本府一名护卫认出了一位杀手,是仁国公府的供奉。”
“还真是巧。”安王爷微笑。
楚离点头:“人算不如天算,怀国公府若蒙受此冤。说不得元气大伤。”
“仁国公府不是要跟怀国公府联姻吗?为何这般做?”
“一山二虎,想必是要分个高下的。”
“唉……,把心思都花在这上面,难怪不停有武林中人做乱。”安王爷抚髯摇头,叹息道:“他们都忘了当初国公府成立的初衷!”
“武林中人做乱,也怨不得国公府,”楚离摇头。正色说道:“这些城守仗着权势鱼肉百姓,胡作非为。朝廷又不加制衡,让他们越发无法无天,惹得天怒人怨,但凡有血性之人都忍无可忍。”
安王皱眉:“言过其实了吧?”
楚离道:“这一次的苍凉城守被刺,想必朝廷已经知道是怀国公府的供奉下的手。”
“王氏双雄。”安王淡淡道。
楚离道:“他们身为国公府的供奉,知道轻重,城守杀不得,但为何还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实在忍无可忍!……他们且如此。那些行侠仗义的武林中人会如何?”
安王抚髯微笑:“听这话,你好像站在武林那一边呐?”
楚离正色道:“恰恰相反,我是为朝廷担忧,再这么下去,大季江山不稳,……王爷身为皇子,应该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民怨沸腾,天下岂能不乱!”
“那你有何办法?”安王抚髯不以为然的笑笑。
官法如炉,民众如铁,凭那些蚁民弄不出什么大乱子。
楚离道:“均权,城守权力太大,巡抚成了摆设。往往沆瀣一气,欺上瞒下,若能加重巡抚权力,能与城守分礼抗衡,则不易勾结串联,更利于朝廷掌控。”
“唔……”安王若有所思。
楚离还有一个杀手锏,不想提出。就是再添一人,分权。
此提议一出,官位自然增加,那天下官员皆要感自己提议之人,他不想让安王得此功。
“当然,这只是小人一点浅见,不入方家之眼,王爷别笑我才是。”楚离道。
安王抚髯摆摆手道:“不愧是二品侍卫,见识不俗。”
朝堂上的大员能这般居高临下俯看天下,楚离身为一介侍卫,有如此见识,委实气概非凡,难能可贵。
此世与前世唐朝仿佛,上万年来,政体稳定,楚离自现世而来,朝代更迭频繁远胜这个世界,历史沉淀的智慧结晶,楚离无意识中撷取,觉得是平平无奇的常识,在这里却显得见识过人,迥异凡俗。
“这次派人过去,一是教二小姐宫里的规矩,免得进府闹笑话。”安王抚髯微笑道:“二是定下成亲的日子,母后已经找钦天监的人算过,明年三月大婚最宜。”
“明年三月?”楚离沉吟。
现在才九月,离着三月还有六个月,半年之隔难免夜长梦多。
原来是皇后满意萧诗,安王不能不娶,唯有暗施手段。
他抬头看一眼安王,怒火熊熊,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邪总是压着正,人心恶毒如此,萧诗再怎么淡漠冷漠,心性也不失纯真,若真进了王府,当真是羊入虎口。
与安王相比,萧诗想牺牲自己而让国公府缓一口气,何等幼稚可笑,何等傻痴,可笑可悲!
想到这里,楚离怒火更盛。
大圆镜智下,再大的怒火也会被压制,头脑冷静。
“王爷的身体可有不适?”楚离做出关切状,语气真挚诚恳:“我看王爷的脸色不太好。”
安王面色焦黄,脸带病容,他是天外天高手,楚离已经通过大圆镜智看到,他身体有两股气息在纠缠不休。
安王时刻在运转心法对抗这股内力,无法驱除无法摆脱。
安王爷摆手道:“一点小伤,倒是无碍,这次的事铁鹰准备如何处置?”
楚离微笑:“我只奉命前来送信,其余的不知。”
安王爷道:“我会给铁鹰回信,再派几个人过去,你先回去吧。”
楚离道:“是,那在下就告辞!”
安王爷抚髯笑着点头,端起青瓷茶盏。
楚离抱拳离开。
他转身回到先前的小院里,没急着走,机会难得,要窥得王府更多虚实,找到杀安王之法。
安王不死,萧诗难逃,他别无选择。
王府虽大,安王爷多数时间呆在书房,看书、打坐调息,镇压体内异气,楚离通过大圆镜智能看到他心法流转。
皇室所炼心法乃是绝密,没流传于世,楚离试着运转安王的心法,要试着找出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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