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陈子翰的重心依旧是在工作上,只要王依贝不同他闹腾,他觉得日子都挺美好。他与向晨上次去“环光”商量合作案,被路枃延摆了一道,不仅等了好几个小时,路枃延还一副不屑与“广宇”合作的姿态。陈子翰对路枃延这人的性格分析了一番,知道路枃延这个人从不吃亏,于是沉住气,并不直接降价,反而等待着路枃延最终的决策,果不其然,没有过多久,他们再次上门时,路枃延的态度有所松懈,他适当的降价后,路枃延终于不摆出高姿态了。
报价比申绍安想象中要高许多,“广宇”重在借着“环光”打出名声,于是对价格没有硬性的要求,能和“环光”合作已经完成了任务。
这一次能顺利合作,整个部门的人都表现得十分兴奋,对未来的前景十分看好。申绍安见大家的兴致不错,便提议一起出去喝酒,他请客。大家自然乐意捡这个便宜。
陈子翰原本不太愿意同去,这个周末王依贝会过来,而且他们的关系现在很融洽,他也不愿意打破这种默契,何况现在他们和好之后,王依贝表现得十分乖巧,这让他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陪她的时间太少了。
陈子翰刚说出拒绝的话,立即被反驳了,他可是这次合作案成功的大功臣,他怎么可能不去。陈子翰看着申绍安,原本以为他会帮自己说句话,结果申绍安当做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他显得很无奈,同事们更是一副“你如果不去就是瞧不起我”的姿态,他只好点头答应。
向晨见他终于答应后,脸上也带着笑意了
陈子翰立即给王依贝打过电话,表明他晚上可能回去会有点晚,让她自己早点睡,别等他了。
这次的合作案,整个部门的人都加班加点,现在终于觉得值得了。一时间大家都很兴奋,申绍安也清楚大家的想法,便请大家去本市最著名的夜总会,也算犒劳大家。
难得部门的人来得这么齐全,于是一个一个的敬酒,大声的说笑着,于是几个小时下来,被喝倒了好几个人。
结束之后,申绍安便开始安排着将这些醉鬼送回家。陆颖看了一眼向晨,同是女性,有时候对对方的心思一眼就明了,她不着痕迹的拉着申绍安的手,“那位美女似乎喝得也挺多,你还是亲自送回去吧!”
申绍安见向晨的确喝得多,便走过去扶她,等他转过身,发现陆颖已经扶着陈子翰离开了。申绍安原本很是纠结,不知道该不该上前阻止,可想了想,自己这个表妹虽然做事比较荒唐,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是懂得分寸,于是便不以为意了。
陆颖将陈子翰扶上了车,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意识,向陆颖报出了他的住址。陆颖让他坐好,这才开车,准备送他回去。她从观后镜看他,他此刻脸色通红,即使是这样,依然气质翩然,与那群醉鬼有着天壤之别。他不是她见过最帅的男人,偏偏让她见过之后都无法忘记,他不会对人多么冷漠,可行为和说话中的那点疏离感又表现得恰到好处。
这样的一个男人,很容易去想到,他的女朋友该是多么幸福。
然后呢?如果自己是他的女朋友该多好。
这种念头迅速在体内膨胀起来,让她的血液也沸腾着,她继续盯着他的这张脸,如果他是自己的,该多好?她咬咬牙,立即将车转了方向。
本城最豪华的酒店,陈子翰醒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褪去,他蹙眉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只觉得陌生。他动动手,发现自己臂弯里竟然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他大惊失色,盯着同样□□的陆颖。他很快保持冷静,将陆颖从自己怀里推出去,准备捡起自己的衣服穿起来。
陆颖伸伸懒腰,眯着眼看他,“你醒了?”
他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没有回答她的话。陆颖的一双眼睛却直愣愣的看他,随即一只手撑在枕头上,“昨天,你喝多了,我送你来的……后面的事,你应该很清楚。”
陈子翰是合作案的大功臣,自然也是被敬酒的对象,一人几杯,他一个人全喝下肚,大家都是熟人,他也并不好推脱。
陈子翰随意的穿起自己的衣服,也不管会多狼狈,然后轻轻的看了她一眼。只这一眼,陆颖便觉得自己仿佛被泼了一盆冰水,浑身冷得打颤。
她见他竟然一句关于事后的话都没有就准备离开,不得不主动提起,“你就这么直接走人了?难道不该为我负责吗?”
陈子翰冷冷的看她,“我不知道我该负什么责。”虽然他喝醉了,也确实不记得昨天的事,可他也清楚,自己不会碰她。何况对于大多数男人而言,喝醉了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恐怕没有比好好睡一觉更让自己幸福的事了,能在这种时候还记得去做高消耗体力的人都是强人,他自认自己不属于那一类。
“你……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陈子翰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是申总的表妹,平时大家对你也多是呵护,但请你知道,在一定限度内的任性都可以被宽容,可不要超过人的底线。尤其是拿自己的清白说事儿,今天的事就当从未发生过,我也不会向别人提及,但请你好之为之。”
男人的想法或许和女人真的有很大的不同,对女人而言,如此有心机的女人应该远离,应该唾骂,对男人而言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设计了自己,只要事情不会闹大,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何况他清楚,这个女人之所以设计自己,不过是对自己有着好感,潜意识里还是有几分怜惜,哪怕和情爱无关。
陆颖脸色大变,甚至连嘴角都在抖,“你就这么确定你没有碰我?”
“我确定。”
这是陈子翰最后留给陆颖的三个字,陆颖躺在床上,盯着他远离的背影以及逐渐消失的脚步声,她觉得自己真的无药可救了,他都对自己那样说话了,可她的恼怒真的很少很少,甚至她为他的自信迷恋不已。
她昨天百般勾引他,他不是真的一点不动心,可当他靠近自己时,她发现他在不停的皱眉,随即将自己推开。她只好做出这种假象,可他竟然能那么自信的告诉自己,他们肯定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的设计在他眼中那么可笑和幼稚。
陈子翰走出酒店,他看着浩瀚的天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为什么会那么肯定呢?
他始终记得那一年王依贝去为自己过生,想给彼此一个惊喜,结果乌龙了。他回到学校,与同学和好友吃过饭,便与王依贝一起去外面开房。即使过了这么久,他也记得那一天,因为那一刻她对自己的蛊惑简直是致命的,他能忍过去,连他自己都感到诧异。
那一刻他就很无奈的告诉自己,看来自己真能当一个受住诱惑的好男人了,他连在那种时候都能忍住自己去尊重王依贝,何况是多年后他的自制能力明显变好,而且身边躺着的又是他不感兴趣的女人。
他无奈的一笑,这时才想起自己一夜不归,不知道王依贝会闹成什么样子。
让陈子翰意外的是他回去之后,王依贝并未指责他一夜不归,反而以十分理解的态度对待他。陈子翰也主动将昨天的事提起,和同事一起去喝酒,他被灌醉了,同事便将他送去了酒店。他没有说和陆颖的那一个插曲,一是不希望她胡思乱想,二是也不愿意将那事儿弄大,毕竟这样的事多少让他觉得也难以启齿。
宿醉之后还是很难受,陈子翰简单的洗过澡之后,便又去继续休息了。王依贝见他去休息之后,自己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她对他晚上没有回来,并非不介意,只是她突然发现他们这段感情很脆弱,她不愿意他们之间再有不快。
她拿着他脱下的衣服去洗,还没有走到洗衣机那里,她就顿住了脚步。她的手慢慢的伸出去,眼睛也似乎被他衬衣衣领处扯住,她用手牵平,浑身都颤抖起来,那里有一个鲜红的口红印,印子很新,应该才粘上去不久。
她咬着牙,很想去将屋内睡着的陈子翰拉起来,想问他这口红印哪里来的,可她不敢,害怕又会是没完没了的争吵,然后又是分手,她舍不得分开,也害怕陈子翰会离开她。
她僵硬的去洗衣服,将衣服丢进洗衣机后,发现指甲的细缝中竟然有一根染色的头发,她盯着那根头发许久,蹲在洗衣机边,默默的哭泣。
她在公寓等着他,他却在陪着另外一个女人,她该怎么做?她害怕失去他,可又无法做到对这些东西视而不见。
王依贝第一次如此讨厌自己,竟然连去指责他的勇气都没有,愿意维护表面的平和,她过去最讨厌自己这样的女人了,可她在做着自己曾经最讨厌做的事,她怎么就变得这么让人讨厌呢?
(二)
陈子翰已经发现了,王依贝现在过来公寓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他自己也没有当一回事儿。只是王依贝也喜欢没完没了的问他在哪里,每天做了什么,陈子翰大多时候会回答她,可有时候觉得烦了,无论她怎么问,他都不会开口了,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最让陈子翰无法忍受的是,他发现王依贝在查他手机里的短信,查他的通话记录,甚至给他的同事打电话去问他当天做的事,她要确定他同事说的和他自己说的内容是不是能一致。
陈子翰的情绪又变得烦躁,那种感觉又回到了之前她一直不断的问自己去了哪里,反复的询问,问了又不相信自己的话。在她面前,自己似乎就不应该拥有一点自由空间。
他厌烦的看着王依贝,“你为什么要查我的电话和短信?”
“我只是想知道你和哪些人有来往罢了,难道这样也错了?还是你觉得我没有资格去了解你的生活?”她顿了顿,“你这么怕我查,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陈子翰的双手叉在腰上,他以前几对她说过,当一对情侣没有了信任是很可怕的事,他从未怀疑过她什么,她为什么就不能给他多一点的信任。
“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
“你要是清白的,怎么会这么生气?是不是怕我查出了什么?”
“我还以为你改了,原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可理喻。”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觉得自己委屈极了,“我不可理喻,那你告诉我,对于你而言什么叫做可以理喻?要对你和别的女人暧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假装你还和从前一样在乎我,要骗自己你从没骗我吗?”
“什么女人不女人的。”陈子翰气得不轻,他终于明白某个大学同学说的有时候不是男人想要出轨,而是被女人逼的,她天天都在你耳边念着你出轨了,你不出轨都对不起她怀疑你……
“你到现在还骗我,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傻子啊。你那天没有回来,你是不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们都做了什么?那个人是不是向晨,你们去开房了是不是,是她勾引你的对不对,不是你想去的……”
陈子翰打断她,“你不要整天怀疑这怀疑那,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去信任?”
“信任?你要什么信任啊,你不愿意辞职,明明知道我那么讨厌向晨,还是和她保持联系……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变了,过去你不会这么对我,过去你也不会这么骗我。”她的眼泪直直的落下,她不想掉泪的,每次都是她在掉泪,每次痛的都是她,“你说啊,你说你没有骗我啊,你说你没有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啊……”
陈子翰盯着她满是泪水的脸,突然觉得自己错了,他以为她哭了自己该怜惜,可现在才发现他以为的怜惜将彼此推向了痛苦的深渊。这一次和前一次明明就是一样,他以为他们还能和好如初,还可以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却不知道他们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
她不再信任他了,即使他什么都没有做,她也会想出许多事出来,他否认她就会觉得他是在欺骗。
而他也确实没有过去的那一份耐心,他生活的重心不再是她了。他不想一次又一次的去对她解释,不想每天听着她的埋怨,不愿意看到她不信任的眼神。
申绍安说得对,他不该心软。
“王依贝,我们分手吧,或许我们就不该在一起。”
她睁大眼睛看他,却笑了起来,“这话你放在心里很久了吧?这样你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和那些女人在一起了,我给了你分手的理由了对不对?”
他叹了叹,觉得自己真的很累,“随便你怎么想吧!”
她看着他的背影,却没有追上去。或许我们就不该在一起,可最初的时候,为什么你不这样对我说,为什么要我将心完全送给你之后,你才告诉我们不该在一起。不止否认了现在,连过去都一同否认了。
她就知道,只要自己和他吵,他就会毫不留情的说出分手,他就会丢下自己直接离开。
她努力压抑自己的脾气,努力去对他好,他还是对自己不屑一顾,一句分手就将彼此的关系定格。
她确实傻,傻的想要留住这一份已经变质了的爱情。
吵架的开始,总会因为一些小得听上去可笑的事,然后为越来越多的事争吵,只要意见不合,只要心情不好,只要情绪不对,全都能大吵起来,忘记了为什么会争吵,原来只不过只想吵了,看到彼此的样子觉得厌烦,最后,她说他变了,他指责她变了,用过去的美好对比现在的糟糕,知道回不去,于是现实变得更难以接受,最终剩下“分手”两个字。
王依贝始终想不通她和陈子翰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明明她只想成为他的小妻子,可为什么就那么难呢!她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理会那些事,而他竟然连哄哄自己都不愿意,看到自己后眼眸中再也没有了过去的宠溺,他说自己不可理喻,难以沟通,甚至他脸上的嫌恶都表现得那么明显。
她不愿意去向陈子翰道歉,她自己没有错。汪浅语给她做了很多思想工作,她才抱着试试的想法,结果他的手机,他根本不想接听她的电话,这让王依贝愤怒。她又偏执起来,像过去那般,天天给他打电话,天天发短信,甚至又去找他。陈子翰不愿意见她,最后她连他的手机都打不通了,他换号了,为了躲他而换号。
王依贝第一次懵了,即使陈子翰对她说过几次分手,可她从未认定过他们会分开,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会说分开了就分开,怎么可能就这样说算了就算了。她慌了,而且陈子翰不见她,同时她再也打不通他的电话了。她像过去那般去他公司楼下等他,却依旧没有等到,无论她坐多久。当她拖着麻木的双腿离开时,她才明白,原来她真的不算他世界里的什么,他是真的不想要她了,所以她的眼泪她的痛她的难受,他再也不会过问,也不会再心痛。
还好,陈子翰没有要回她手中的钥匙,甚至她想着,如果这公寓不是一次性租了两年,也许他连这公寓也会直接退了。
总要在受过伤之后,才清醒的懂得,她爱他比他爱她多,所以他才可以肆无忌惮的说出分手,而她却敢也不敢提出那两个字。
她一个人在他们共同睡过的床上躺着,过去的一切历历在目,他给她讲题,他们一起坐在学校的树底下,他温柔的陪同她逛街,他那么不喜欢去网吧的人会逃掉最后一节晚自习陪她去网吧……对她那么好的陈子翰,怎么会舍得丢下她一个人面对这冰冷冷的屋子?
大学期间,她为了去给他过生,在车上不停的呕吐,吐到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嘴里全是苦涩的水,那一刻她都觉得值得,只因为她要去见的人是她最想见的那个,是她心里认定这辈子会牵着她的手不离不弃的那一个。
难道发生过的那一切都是她自己做出的美梦,一切都不存在吗?为什么到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记得?
为何在分开之后,她还在想着他的优点,而她在他心中却早已是个满身缺点的女人了……
她趴在床上,抱着枕头不停的哭泣,却又不敢发出声音,现在不会有人来心疼她了,也不会有人为她心痛,连安慰都没有人会来安慰她了……
她想不明白,他们过去明明就那么开心,明明那么快乐,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是哭着睡着的,醒来之后头发全贴在脸上,泪水让她的脸也沾在枕头上,脸也无比的麻木……
她呆呆的从床上爬起来,走进洗手间,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的女人发丝乱飞,衣衫不整,眼睛下面有浓重的黑眼圈,脸色也极为糟糕,像才从地狱里放出的鬼魅……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原来自己这么糟糕啊,难怪连陈子翰也不要自己了。
王依贝打了无数个电话去骚扰陈子翰的同事,终于得到了陈子翰现在的电话号码,可她不敢给他打去电话,他的新手机号在她的手机里放了好几天,她也没有勇气打过去。
她旁敲侧击的想从陈子翰同事那里知道他的消息,连他的同事都不厌其烦,让她别打电话去了,可她也得到了陈子翰现在的消息,他马上就要去出差,和他随行的人是向晨……
她看着自己的手机,连哭也哭不出来。她的猜测是正确的,他真的和向晨有不可见人的关系,她早该想到的啊,过去的陈子翰绝对会离向晨远远的,只因为她的不喜欢,可他现在直接无视她的感受了……
是啊,她比不过向晨,没有向晨善解人意,也没有那么好的家世,如果谁能娶到向晨,岂止少奋斗三十年……
当她在和他闹时,向晨是不是在他身边轻声细语的安慰?当她不停骚扰他时,向晨是不是在他身边对他呵护备至?
这样来说,她输得惨烈,就是情有可原的了。
可为什么她要去成全他们?
她立即上网去查陈子翰的那班航班,查到之后她又沉默了,她要冲过去阻拦他吗?他只会将她更加当成疯子吧?她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他只会对自己感到厌恶,感到厌烦。
她一气之下,将屋子里她买的小物品全都砸了,有她买回当装饰用的磁盘,有她买的可爱杯子……反正摆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欣赏。
全砸了,全毁了,最好所有的一切都四分五裂。可还是不甘心,为什么这一段感情中,只有她哭得这么惨烈,只有她一个人在痛,她不服,她不甘心。
她拿出手机,在陈子翰的那个新号前看了两秒,却打了另外一个人的电话。
(三)
向晨与陈子翰一同出差,这个机会是她自己争取而来。自从上次申绍安送她回家后,她与申绍安之间的关系明显好了起来,她做出这样的决定,申绍安只是淡淡的问她:值得不?
向晨想,如果他们都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从高中开始就追逐的一个梦,也许就不会问她值得与否了。这和值得不值得,从来都无关,只要是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她的答案永远就只有一个yes。
听上去多么可笑的答案,她也想过,也许自己多年来对陈子翰的一往情深,仅仅只因为自己从未得到。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再看到他,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的心跳得多么的剧烈,如果这都不算爱,那谁能告诉她她心跳的频率为何会这么快?
还有十几分钟才开始去检查一切手续,她和陈子翰都坐着等待着。他这段时间似乎心绪不宁,要么对着手机发呆,要么就努力工作,用女人的直接,向晨知道他和王依贝之间一定出了问题。
说不庆幸,一定是假的,甚至她希望这是自己的契机和机会。
向晨盯着陈子翰的表情,她终于有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了,不觉含笑。手机是在这一刻响起的,她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王依贝的电话中的语气很不客气,“向晨,把手机给陈子翰,我有话对他说。”
向晨本来有十多种话可以反驳回去,凭什么听王依贝的呢,凭什么要按照为什么所说的做。甚至她还可以直接将手机挂掉,可她对陈子翰的感情是卑微的,但内心也是同样骄傲的,骄傲的人不屑用那么低俗的手段……
所以向晨只是盯着陈子翰看。
陈子翰觉察到她的目光,“怎么了”
向晨把手机递给他,“你的电话。”
陈子翰狐疑的接过手机,一听到王依贝的声音,他又急又怒。向晨默默的观察着陈子翰,他对别人永远客气疏离,从不会有这样的表情,这样一想,向晨又觉得自己挺心酸,连陈子翰露出气急的表情,她都觉得那个惹他的人值得自己羡慕……
王依贝的第一句话是,“陈子翰,你敢走我就死给你看。”
陈子翰又急又怒,连手里的手机都想直接摔了,“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
“正好,如果我死了,就可以成全你们双宿双飞了。”王依贝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陈子翰握着手机的手青筋乱跳,他现在愤怒异常,最好谁也别来和他说话。
向晨微微一叹,她就知道,自己刚才不好的预感灵验了,“时间到了,我们该去……”
陈子翰直接将手机放到向晨的手中,“你给申总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临时有事,去不了了,抱歉……”他说完,转身就直接跑出了机场的大厅……
向晨拿着还残留着他温度的手机,她张张口,本想说王依贝现在不过是耍着手段让他回去,一定是骗他的,这种低级的手段女人都会用。可她说不出口,而他也不会听,这么低级的手段,他还是会上当。
陈子翰下了出租车,立即往公寓冲上去,他这种速度完全可以在大学的时候参加百米短跑。他几乎连门都不愿开,用脚狠踢了几下,才翻找着钥匙,第一次觉得这种古老的开锁方式麻烦得欠揍。
他冲进去,看到满地的碎玻璃,心也跟着提起。他先是冲进洗手间,跑得太急,鞋子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竟然让他感到脚底疼痛不已,可他也完全不在意。洗手间没有人,他这才将房间的大门用脚狠狠的一踢……
王依贝就躺在床上,她好好的躺在床上,只是脸上全是泪痕。她没有去想能不能骗他回来,看到他之后忍不住笑了一下,配上她满脸的眼泪,整张脸诡异又扭曲。
陈子翰原本担忧异常,心跳也紊乱不已,此刻见到她好好的,他满腔的担忧似乎全是个笑话,他一时怒火冲天,“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不是?”
“我……”她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
“看我为了你推掉出差之后,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将我当成个傻子似的玩弄?”
王依贝咬咬牙,“难道你就那么希望我自杀,然后死在你面前?”
陈子翰气到极点,他笑了一下,“你做什么和我有关系吗?我们早已经分手了。”他说完头也不回的便离开。
王依贝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让他回来,然后让他侮辱自己一顿?这明明就不是她自己想要的啊……可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她依旧只能够抱着自己不停的哭泣,这一次,真的没有谁会来安慰她。
陈子翰主动申请他愿意去协阳考察,申绍安将他劝导了一番,那地方条件很差,很多设施完全跟不上,陈子翰的态度却很坚决。申绍安劝他不过,也只好随他,何况大家都知道那个地方的条件水平。没有人愿意去,他去了也算带个头,以后让人没有话说,何况陈子翰一个月后回来,他也可以明着提拔他而让别人没有话说。
陈子翰去协阳的消息,第二天便传遍了整个公司。被这个消息震动的是两个人,向晨与陆颖。在陈子翰离开之前,同向晨长谈了一次,这次长谈让向晨彻底对陈子翰死心了,她原本还想着要一起调过去,如果申绍安不同意,她便辞职,她原本就是为了陈子翰才来“广宇”工作。
而陆颖做的事是去办公室找到申绍安,她坐到申绍安的办公桌前,“哥,我要去协阳。”她说的是要,而不是想。
申绍安笑了一声,不是嘲笑,是真想笑,这陈子翰有什么魅力,让这一个个女人为其神魂颠倒,“我告诉你,这可不是闹着玩……”
陆颖匆忙打断他的话,“你听我说完,在你们眼中,我的确是一个任性又爱玩的不负责任的大小姐。我其实也很怀疑,我对陈子翰的迷恋是不是一时觉得好玩。所以我想了三天,这三天我终于想清楚了,我对他很认真,不是闹着玩,也不是因为没有得到而不甘心,仅仅是以女人想得到一个男人的心的心思。我想清楚了,所以我要去协阳,为自己努力一次。哥,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而已。”
换言之,就算申绍安不同意,她可以自己去。
申绍安摇摇头,对自己这个表妹很是无奈,“随便你,只要你到时候别哭着回来就行。”
陆颖现在满是斗志,她第一次这样为一个男人跑那么远的地方去,可她很开心,不是以前终于抢到一个名牌包包的那种开心,是发自内心无法抑制的那种兴奋。
(四)
陆颖是在陈子翰到了协阳后,三天后才到的。陈子翰已经在这边适应下来,对陆颖的到来,他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毕竟他是男人,还是会多帮村着她一些东西。
陆颖也没有采取强烈的攻势,她觉得自己过去会失败,一是他还和他前女友纠缠不清,二是他并未发现自己的优点。现在她可以确定他和他的女友已经分手,换言之他现在单身,她完全有资格追求他,而他也有资格接受自己。同时,她得让他看到自己的优点。
抱着这种挖掘自己优点的想法,即使这里的条件十分恶劣,陆颖也从不曾抱怨,而且她所有的事都亲力亲为,也不怕苦不怕累。她的这些行为陈子翰都看在眼里,说没有一点感觉也是假的,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却来这里做这些粗活,每天不能化妆也不能穿好看的衣服,可陆颖全都坚持下来了。
有些东西不懂,陆颖便向陈子翰请教,她将自己的企图心稍稍掩盖了一下,发现结果比预期好,因为才过了几天,陈子翰对她已经不像是在公司里那种疏离得让人主动退后三步的态度了。她有什么不懂的,他会主动解答,而且很是详细,似乎害怕她会不懂。并且他还会主动问她哪里不会,分给她的工作,如果她没有能按时完成,陈子翰也会主动帮助她。
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着。
而且,最让陆颖感到满意的是她现在可以和陈子翰像朋友那样的聊天了。
这里的条件很不好,路也不好走,进这里的车开着都抖个不停,地面没有铺水泥,只是一些大石头和沙随意组成的公路,听说过段时间政府才会组织人来修路。
但好的是这里的空气很清新,水很清,山很绿,走不了多远会看到一片片草地,会让人什么也不想的直接坐下,不会去害怕会不会坐脏裤子,也不会担心会被东西刺到。
而且她还发现了陈子翰的另外一面,闲的时候,他会躺在这片草地上,用手当枕头,嘴里叼着一根草,默默的看着天空。
就算是这样慵懒的陈子翰,她还是觉得,让她好喜欢。比和她门当户对那些富家少爷更好,比她在学校里的追求者更让她舒心,原来这就是受到蛊惑的感觉。
陆颖向陈子翰走过去,蹲□笑看着他,“你这样子还挺像现在流行的小清新。”
陈子翰莞尔一笑,“现在不是比较流行大叔?”
陆颖一屁股直接坐下来,“现在怀旧风越演越烈,当然是小清新比较受欢迎,参见最近几部青春题材的电影大火就知道了……”
“我很少看电影。”陈子翰丝毫不觉得难为情,不看电影也不是什么罪恶的事,而且他挺不能理解的,怀自己的旧就行了,看什么电影,别人的青春关你什么事……
“为什么啊,我就喜欢看电影,尤其是那种画面很唯美的。”
陈子翰笑笑,“没有什么原因,就只是不感兴趣,让我拿两个小时看别人说话聊天啥的还不如拿一叠图纸给我看。”
陆颖忍俊不禁,“看来你语文一定不怎么样。”
“火眼金睛啊,连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语文确实不好,不对,应该说是我所有学科中最差的,高中的时候老被我的语文老师嫌弃。”
“其实我最不喜欢的便是语文,你不觉得那东西你学和不学其实都差不多吗?只要认识汉字都行,完全靠的就是理解能力,可理解能力差的人难道老师就能教得通……”
陈子翰一下子坐了起来,“我也是这样想的,尤其是语文还得背什么诗词,浪费时间,关键是你背了还不一定能记住,就算记住了,一个错别字直接让你的努力化成飞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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