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依贝突然跳脚,“你才老年痴呆症呢!”
“那不正好,我们一起。”
她不得不承认,虽然他很少说情话,可偶尔说出的话却能够温暖她的心,“谁和你一起啊,我才不愿意和你一起呢!”
见她去卧房,陈子翰叫住她,“头发干了再睡。”
“知道啦,我未来的老公大人。”
陈子翰只好站在原地摇头,可嘴角明显的带着笑意。
军训的三周很快就结束了,王依贝其实感觉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原本她以为军训结束后自己会很开心才对,她和汪浅语商量着去哪里吃饭,今天翰去面试了,嘱咐她在外面自己吃。她转过身再看一眼操场,那些男生将教官举起来向空中抛,有的兴奋的将帽子皮带全往空中抛,另一些人则忙着拍照,操场上满是帽子和皮带,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挺留恋这二十一天的军训生活。
吃过饭后,她回寝室收拾东西,汪浅语是当天下下午离开,也在收拾着东西。
“你是不打算回家了?”汪浅语知道王依贝是收拾东西到她和陈子翰的出租屋去,听说陈子翰已经在找工作了,应该没有打算离开。
王依贝点点头,“多待几天,我已经给我爸妈打过电话了。”
汪浅语想要嘱咐她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他们还处于热恋期,旁人的确不好说什么。汪浅语想要告诉王依贝,以后可不能一直这样任性,不能一直这么的随心所欲,得去想一下对方的处境。可看着王依贝那快乐得几乎没心没肺的样子,不想将这些略带现实的东西掺杂进去。
王依贝收拾好东西,看着自己一个大箱子和几个小口袋,又开始犯难了,陈子翰应该还没有回来,她要一个人把这些拿到出租屋去?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去,想着要不要等陈子翰回来后再离开。
汪浅语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就发现王依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看王依贝收拾好的东西就知道她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不由得摇摇头,“走吧,我送你过去。”
王依贝尖叫着跑到汪浅语面前,“你最好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汪浅语耸耸肩,“得了吧,你这个白眼狼,即使对你全世界最好,你最重要的还是陈子翰。”
王依贝呵呵笑着,“不许吃醋。”
她们提着东西到了楼下后,王依贝才突然想起,“你送我过去了,你什么时候走?会不会让来接你的人等啊?”
“现在才问,难道有人等着我,你就会愿意自己把东西送到你租的房子那里?”
王依贝没心没肺的摇头,“但可以让来接你的车顺便送过去。”
汪浅语无语,但过了一会儿她又小声的开口,“我没有打算让人来接,我准备自己回去。”
王依贝奇怪的看了汪浅语一眼,却没有去问为什么,有时候光看一个人的眼神就知道,那些东西是对方不愿意说的心事,无关秘密,只是不想开口告诉他人。
(四)
陈子翰是看了网上的信息后才将简历发到了“广宇”,他也没有抱希望会接到对方通知,他只是想找个假期的工作,能一边工作一边陪着王依贝而已。但“广宇”的负责人却打电话来通知他去面试,他的确很是意外,但还是欣然前往,虽然抱的希望不大,可还是希望能得到较好的工作环境。
面试得很顺利,只是他并未告诉对方他只做两个月,不过以他的观察,对方对这点是心知肚明。
工作的问题得到了解决,王依贝要亲自下厨庆祝一下,陈子翰一边夸奖她有当贤妻良母的潜力,一边暗自哀叹这顿饭究竟能不能吃到。王依贝原本就是个不做家务的家伙,对做饭这种东西只看过,并未做过。见她进厨房,陈子翰总是忍不住跟过去,看她切菜时心都忍不住提了起来,担心她会将手割伤。看她炒菜,又怕她被烫到。他让她离开厨房去一边上网她也不去,非要亲自下厨,陈子翰只能站在一边无可奈何的看着。
王依贝的菜做得不算糟糕,不算好吃,可也难吃不到哪里去。陈子翰尝了几口便表示王依贝有当大厨的潜力,第一次做菜来味道也不错。王依贝自己也尝了尝,除了那汤有点咸之外,别的还好,至少不会让人想吐。
“我做菜做得好,是你得便宜。”王依贝见到自己的“作品”还不错之后便开始得意了,“我把第一次都给你了,有什么奖励?”
她这话说完,陈子翰夹着的菜一下子落到了桌子上,他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也觉得奇怪,想了想自己说的话,不由得有点脸红,“我说的是第一次做菜都是给你吃,我父母都没有这种待遇。”
多此一举的解释。
陈子翰点点头,“嗯嗯嗯,你伟大,请继续伟大下去。”
她瞪了他一眼,“真是讨厌。”
吃过饭后,王依贝坚持要自己洗碗,让他享受一下有她这个“贤妻良母”的优厚待遇。只是陈子翰休息得都惶恐,明知道她现在已经不是个小孩子,可总是将她当做一个小女生,连她洗个碗都忍不住去厨房看着,怕她洗碗都将碗给摔了。还好王依贝不知道他的想法,要知道他将她想得如此弱智,一定会和他吵闹起来。
一切都收拾好之后,他们才一起坐在小客厅看电视。
王依贝盯着客厅的一切,不由得露出幸福而满足的笑,墙壁上是一个新的空调,墙角放着洗衣机和冰箱,另一面墙上则靠着电视柜,电视柜上是一个有点旧的彩电,过来一点就是一个精致的茶几,上面放着她今天刚买的苹果,旁边有一把小刀。她将目光放到陈子翰身上,这里像一个真正的家,而她和他是这里的主人,真好,温馨又甜蜜,像她过去无数次想象中那般。
她忍不住扑到陈子翰怀里,想要说一些很是浪漫的话,可感受到他怀中的温暖后,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这一刻能够久一点,再久一点,最好啊能够是一辈子,她愿意这样一辈子下去。
陈子翰给她的回应是将她给抱紧,看着她的样子就像是对她这般任性小孩子气无可奈何,可他又愿意宠溺的守着这样的她。
他亲亲她的额头,之后又吻着她的嘴唇,只是再没有越过界,总是适可而止。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陈子翰因她这问话而愣了一下,随即脑海里出现当年她伸进脑袋来张望的摸样,虎头虎脑的样子很是可爱,她笑起来的时候啊天真得不含任何杂质,那时他觉得她一定是一个很快乐的女孩,也应该这样永远的快乐下去。
只是他不知道,她最大的快乐是因为他,最大的不快乐也同样是因为他。
“应该很好。”他不停的点着头以示自己的话多么正确。
王依贝从他怀里起来,不满的用手去打他。他抓着她的手,“一定很好,要不就是太好了,”他更是用力的将她的手捏住,“所以抓到了,就不愿意再放开自己的手了。”
他不知道,后来她曾多少次在午夜梦回后看着自己的手,他曾说抓到了就不愿意再放开了,可为何后来那么坚定的放开了?
直到她看到了一对娱乐圈的夫妻,他们相爱的时候感动了那么多人,离婚的时候却像一对骗子欺骗了那些因为他们更相信爱情的人。她也不懂,那个男人明明说过那么爱那个女人,感动了那么多人,最终放手后又能做到那么无情。后来啊,她看到了网上的一个回答:那个女人能让当初那么爱她的男人最后这么对她,可想而知那个女人做了什么破事……
王依贝看着网页,想要哭,最终却笑了,原来事情还可以这样去看。那个曾经爱着的男人不再爱了,不是他的原因,是他身边的女人错了……
只是现在的王依贝还没有学会哭,每天笑着安排她和陈子翰的一些小事,真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小妻子。她会自己做饭自己炒菜,同样的会在陈子翰上班后为他洗衣服,也会买点小东西来装饰这个小家,甚至啊,她还会跑到小区门口,等待着从公交车上下来的陈子翰。
无聊至极的事,可她觉得自己很幸福,每当看到他下车向自己走过来,她都会笑着向他跑过去。他会用手摸着自己的头发,轻笑的看向自己,公交车牌被落日照着的影子落在他们身上,可她感觉不到丝毫的阴冷,身上暖融融的,然后她将手伸出,挽在身边她认定的这个男人的手上。
(五)
白天陈子翰去上班之后,王依贝就在小公寓里面上着网,偶尔也翻翻杂志,等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便会去做饭。到陈子翰回来之后,她会将今天看到的好玩好笑的东西讲给他听,在他还没有笑出来的时候,她往往已经笑得不可抑制。
陈子翰虽然进入了“广宇”,并没有得到重用,前辈们往往喜欢将那些麻烦的小事丢给他,他带着可以多学经验的想法也并未拒绝,只是这样长久下来,心理难免有几分不郁。回来看到她笑得这么开心,他心底那几分不快也有了出口,将那些不郁全都释放了出来。
“你干嘛不笑。”王依贝不快的将他推了推,“笑一下。”
她用手去扯他的嘴角,弄成笑着的样子,一边扯还一边笑。
陈子翰用手稳住她的腰,她这人,一开心起来什么都忘记了,上次来打他,结果没有打到,她自己反倒撞到了茶几,疼得她的眼泪直接就掉落下来。
陈子翰反手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同时将她的脸贴向自己的脸,“今天都做了什么?”
她一一讲述着今天做的事,都是一些极小的事,她说得很认真,他也听得很认真。
他伸手去拿茶几上摆着的一本杂志,“你买的啊?”
他的话音刚落,她就抢了过来,“当然是我买的,”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小心的在他眼前打开那份杂志,里面全是一些关于婚纱的图片,唯美飘逸的婚纱在身体修长的模特身上,更显典雅华美,她将杂志翻到某页,停在那里不动。
陈子翰将她抱在怀里,“看中了哪一套?”
她嘟着小嘴,“我看中了哪一套,你就给我买哪一套?”
“当然不是。”话语里包含着有待商量的语气。
她伸出手去掐他,陈子翰倒吸一口气,“你得听话,我才给你买。”
她立即将手收回来,“我会很听话很听话的……”
陈子翰但笑不语。
陈子翰喜欢看一些新闻类的报道,经济社会人文他都感兴趣,而王依贝除了对娱乐新闻感兴趣外,别的新闻根本连看一眼也懒得看。可她白天霸占着电脑电视,所以也不会和他抢电视台,于是就睡在沙发上,头枕在他的腿上,“你一定得给我买我最喜欢的婚纱,否则我才不要嫁给你。”
陈子翰一双眼睛就盯着电视屏幕似乎对她说的话一点也不感兴趣。
王依贝看着这屋子,继续开口,“虽然我很喜欢这屋子,但它的确有些小了,以后我们得买更大一点的房子,装修的时候要选我喜欢的颜色,不能四面墙全是白色,太普遍了……”她想了想,“得准备个婴儿室,我要在里面放上许许多多的玩具,还有小衣服。”光想着,她都觉得那画面温暖又幸福。
陈子翰还是一言不发,状似被那条社会新闻吸引得全神贯注,只是他嘴边的笑出卖了他,他在认真听着她的话,并且在心里评价着,女人对未来真会幻想,想得那么远。
他将电视关上,同时还拍拍她的脸,“睡觉了。”
“不是还早吗?”她嘟嚷着从他身上爬起来。
“我明天要上班。”
“上班上班上班,”她学着他的口气,还撇着嘴,“上班就那么重要啊?”
“是啊,就那么重要,得给某人买婚纱还得买大房子,否则她不嫁我了怎么办?”
王依贝嘻嘻的笑着,同他一起去睡觉了。
只是这样的日子并未持续几天,方怡微就给王依贝打来电话,在电话里对她狠狠的凶了一顿。别的学校早就放假了,为什么她还不回家,让她立即回家去,一天都别耽搁。王依贝接到电话都特想哭,然后给陈子翰打去电话,自己在小公寓里收拾着东西。
陈子翰一接到她的电话,便立即请假回来,见到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由得又哄又劝,“你妈妈也是担心你,怕你在外面出事,现在外面坏人那么多。”
王依贝用一件衣服扔他,“你就是那个坏人,把我拐带了,害得我不想我妈也不想我爸。”
陈子翰看她生气的小脸,觉得她跟个孩子似的,不由得乐了起来,“看来我这坏人当得很称职啊!”
她对他哼了一声,继续收拾东西,其实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可她就是想多拖延一点时间。
后来她无数次在心里诅咒着这个拐走她心的“坏人”过得不如意,最好在离开她之后穷困潦倒,可她忘记了,“坏人”往往最是福大命大。
陈子翰也帮她收拾着东西,她最是丢三落四,总是想起了这样又掉了那样。
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后,陈子翰提着她的行李,送她去车站。她的学校相对而言比较偏僻,光坐车到车站都需要一个多小时,以前这是让她最苦恼的地方,最不喜欢坐公交车那么久了,她坐车的时间稍微一长就容易头晕。陈子翰说过她这是长期不出门,又极少坐车才落下的毛病,可她怎么也改不了。但现在,她觉得这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真好,他就可以多陪自己一个多小时了,很傻的想法啊,但她啊,就为这一个多小时而窃喜不已。
到了车站后,陈子翰去排队为她买票,然后拖着她去找她那班长途汽车。他一手拿着她的行李,因为怕她东西乱放,他将她的所有东西都放在了一起。他的另一只手牵着她,她感受着他手上的温度,突然很想要开口说让他跟她一起走,要不她和父母多撒几个谎留下来。但也只是想想,她知道她不能那么自私的一直依附着他,就如同汪浅语说的那样,她已经不是个小孩,不能一直任性。而她也不想一直欺骗着自己的父母,因为这段时间没有回家,她已经觉得很是愧疚了。
陈子翰送她上车,他的手滑下了她的手,她一时就特想哭,可又不想看他的背影,忍住不看他,“每天想我一百遍。”谁让你害得我想哭,这是惩罚。
陈子翰原本转身已经准备下车去,听到她这句话,又转身回到她身边,对着她的额头轻轻的一吻,这才离去。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在公共场合秀恩爱的人,可面对她,总有那么多意想不到的意外。
送走了王依贝,陈子翰很快也搬出了那出租屋,公司那边时安排了住宿的,他搬过去后就将这边的屋子又租了出去,这样一个月下来不仅没有怎么费,还赚了一点房租。他每天都会和王依贝通着电话,只是多半都是她说,她会说院子里的开了,是她很喜欢的品种,也会说她家里也种了西瓜,她现在天天吃西瓜,吃得都想吐了。陈子翰多半认真的听,必要时回应个一两句,表示他是在认真的听。他不会将在工作中遇到的麻烦告诉她,她不会懂那些,何况那些原本已经够烦的东西他不想在自己嘴里再陈述一遍。
很快的,陈子翰两个月的工作就结束了,他执意要走,那边的负责人没有为难,将全额工资交给了他,同时对他发出邀请函,毕业后如果对这里感兴趣,可以选择在这里工作。陈子翰只留给对方一句:有机会一定会。
他在他所待的学校里学习的是最热门的专业,同时那专业在当地非常吃香,他还没有想好,以后是就留在那里还是回到这边来发展。
工作结束之后,他回家了一趟,父母见他回来,对他各种嘘寒问暖,同时还将叔叔伯伯等亲戚全给叫来,进行了一场真正的家庭聚餐。他也找着时间,去见了王依贝一次,王依贝撒娇的要他先送她去学校他才准走。原本他家不远处的车站就有直通a城的长途汽车,他还是妥协的将她先送回了学校,自己才回自己的学校。
很多时候,他也会觉得有些累,可他从未去认真思考着这种累代表着什么,因为那时,他从未对他们这段感情表示过怀疑。
(六)
很快便开学了,这一年他们的相处也过去并无二致,王依贝依旧是那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女孩,陈子翰依旧会在周末去她那里陪着她,过得相安无事,只是有时候,陈子翰会看着睡在身边的王依贝发呆。不得不说,进入大三后,过去不曾考虑的那些关于现实和未来的东西变得不得不请思考了。
他有一个同学,女友的梦想是当家庭主妇,那个同学说,如果他毕业后工作达不到五千以上,就和那女孩分手,同学很爱那个女孩,却那么坚定的做出了这样的打算。
他那时脑海里闪过了王依贝,却不愿意去深想自己在担忧着什么。
他还是同过去一般,尽量满足王依贝的一切要求,只要他能够做得到的,通常都不会拒绝。他的同学都夸他性格好,他通常也是但笑不语,他想也就是对王依贝如此,换做他人,他未必有这么好的耐性和心情。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是他21岁生日了,陈子翰早早的便将自己所有事都给推了,留出了三天时间,就是为了能去深大给她一个惊喜。他坐上汽车的时候就在想,下车后他也不要给她打电话,要走到她的寝室下面时才找一个借口让她下楼来,她一定会欢呼起来。
让陈子翰失望的是一切都没有发生,他刚走到她寝室的楼下,就见到汪浅语从里面走出来。汪浅语一见到他,立即跑了过来,打量着他,“你怎么过来了?你不知道小贝去找你了吗?”
陈子翰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而他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是他寝室的座机号,王依贝正抱着那个座机哭。
他想着给她惊喜的时候,她也在想着给他惊喜。
陈子翰不由得深深的叹气,想到高中时期发生的一系列事,他们果然是不适合给对方任何惊喜,现在才深刻了这个事实,“别哭,也别走,我现在就赶回来,很快的。”他说完便将手机挂掉,又从她的学校里跑了出去,连同汪浅语告别都忘记了,他还是不舍得刚刚下车的王依贝又立即去坐车回来。
那边的王依贝坐在陈子翰的床上,一个劲儿的抹眼泪。陈子翰的室友原本就对他这个女友好奇了,现在只觉得传闻不如一见,样貌什么的没有话说,脾气也和他们想象中能对号入座,只是他们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厌恶这类女孩的,可看到她在那里哭着,娇滴滴的样子,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生出几分柔情了,不由得也低声哄着陈子翰这娇气的女友。
王依贝越哭越伤心,惊喜变成了闹剧,她哭着哭着就想睡觉,虽然只是很自私的想着睡醒了她就可以见到他了,而不是一直伤感的等着。
陈子翰赶回去时,发现王依贝还在睡觉,自然的将提着的心放下。他自己两个市来回的跑了两趟,也是身心疲惫,不由得也躺下小睡了一会儿。王依贝比他先醒过来,看到他疲惫不堪的模样,很是心疼,就坐在一边呆呆的看着他。
陈子翰醒来之后,天色已近黄昏,他揉了揉王依贝的头发,宠溺的眼神无法掩饰,连他的室友看着都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
这是王依贝第一次来这边,又是陈子翰的生日,陈子翰便将平时里有交情的同学全都叫出来一起吃个饭,到了大学后,生日更像是将大家聚在一起的媒介罢了,意思意思就行了。陈子翰的朋友还是比较多,更是个个都卖他的面子。
来到饭店后,粗粗一算就能坐三桌。陈子翰挽着王依贝坐下,也让大家不要客气。这些人都是第一次见到王依贝,对她不由得很是好奇,这可是将他们的大才子陈子翰变成二十四孝男友的女人啊。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王依贝只觉得全身都别扭,不由得贴近了陈子翰,“他们怎么老看我啊?”
陈子翰紧锁了一下眉头,这些人的目光也不知道掩饰一下,“他们是见你好看。”
王依贝趁人不注意,掐了陈子翰一把,“死样儿。‘
他们俩人这亲密的动作,未必没有人发现,大家都只当不觉。
只是不少人很同情的看着连真真了,对陈子翰倾心那么久,最终只能看着他同他的女友如此恩爱。连真真也是个硬气的,虽然外表柔弱,此刻见到了陈子翰那女友的真容,打量了王依贝半天,不由得得出结论,陈子翰竟然喜欢的这种绣枕头类,她当下就举起酒杯,要敬今天的寿星陈子翰一杯,同时这是第一次见到陈子翰女友,当然就顺便敬王依贝一杯。
这连真真一起了头,大家便纷纷要求敬酒了。
这群人来势汹汹,陈子翰就有点招架不住,而王依贝又是个对这局面完全无措的人,也被人灌了好几杯。陈子翰给她挡了三杯后,当下觉得事情不好了,她的酒量不好,如果她醉了自己也醉了,谁照顾她?
有人再敬王依贝时,陈子翰没有能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冷冷的瞪了对方一眼,这之后大家才开始收敛。
他们这群人中,有不少和连真真的关系不错,当初也很看好陈子翰同连真真,现在自然是对王依贝各种看不上眼。借着敬酒为难王依贝一次,也算给连真真出气。
陈子翰端起一杯酒来敬大家,“谢谢你们给我个面子来到这里,多的话我也不会说,用这杯酒表示我的感谢。大家喝好吃好,就当是祝福我与女友长长久久了,只是她喝酒真不行,大家的祝福我记着,酒水就免了。”
他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大家也不敢真去为难了。
只是陈子翰自己被灌得惨烈,他自己有些无所谓,陪着大家说说笑笑,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来。
这顿饭吃完,天色早已黑下,陈子翰去结了帐,这才拖着王依贝去外面租房子。王依贝并没有喝醉,大脑清醒着,只是她喝酒真不在行,一出饭店,立即就在马路边呕吐起来。陈子翰将她半抱着,见她不停的吐出污秽物,心疼的拍着他的后背。
见她好些了,他才扶着她一起去。王依贝情绪有些低落,“我是不是特别没有用啊?”
今天来的好几个女的,都那么能喝,而且她已经感到自己被针对了,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她突然就想起了一句网络话:被虐得渣都不剩。
陈子翰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什么都不要去想,等会儿好好睡一觉,乖。”
她看了他许久,这才点点头。
开了房,陈子翰拿着门卡,将她扶了上去。他们浑身都是酒气,他让她先去洗澡,自己又守在门口,怕她在里面摔着。她现在虽然大脑还清醒,但头已经不可避免的晕痛起来了。
她很快就出来,只裹着一条浴巾,也没有觉察到自己有哪里不对。陈子翰见她出来,原本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见她的样子后,呆愣了两秒,随即让她快去睡。他自己去冲澡。
陈子翰出来之后,发现她正躺在床上,他们忘记了开空调,屋内的温度比较高,她也只是躺着,什么都没有盖。她没有洗头,只是头发或多或少的沾上水,有些头发贴在她的额头上,额间湿漉漉的,甚至她脸上的水流到了脖子上。他的目光顺着向下看,在那那浴巾之上小沟之处,一条细细的水流流了进去,他的视线仿若定在了那里,这才移开了目光。
他坐了一会儿,只觉得屋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他再看向她,她正翻身,一大片春光裸露了出来。她的脸色发红,像成熟的水蜜桃,鲜嫩可口,他忍不住走了过去,拿起一边的被子准备给她盖上,可拿着被子的手停了半空中,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碰到了她唇的那一秒,他有种终于如愿所尝的美妙感,竟然停了下来,而他手中的被子也掉落下来。
她似乎有些不耐,眉头紧紧的蹙在了一起,却并未醒来,甚至她的手不断挥舞着,最终抓在他的身上,向上伸去,似乎在找着让自己最舒服的手势,最终她的双手抱在他的脖子上。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了,他吻着她,从嘴唇一直到下巴,一直到脖子,他的血液也越来越沸腾,甚至大脑里不时出现一些旖旎的片段,以及同学们夸张的讲述着那事*般的感觉。
他的大脑越发的混乱,仿若进去了另一个未知神秘的世界,而他从未如此渴求那一个世界。这时,她突然呢喃了一声,像具有实质猛烈的拉力,硬生生的将他拉扯回来,他突然睁大眼睛,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他吞了吞口水,将她的手放回去,同时自己也站起来,离她远了一步。他清晰的记得,她说过的不要。她的神智不算清醒,他绝对不应该在她无意识的时候对她做出这样的事,他在心里狠狠的唾弃着自己。
他浑身的血液依旧沸腾,他跑去浴室,用冷水冲着自己的身体。这天晚上,是他这半辈子受过最大的蛊惑,闭上眼睛,他似乎就能够想象着她浴巾下面包裹着的身体,他为自己的想象而激动异常,同时也暗骂自己恶心。
冲了一阵冷水,他觉得自己终于好些了。出去后,他打开了空调,同时走到王依贝面前,用帕子将她身上的汗水和水珠全擦掉,拉过被子替她盖上。而他自己,他走向不远处的沙发,躺在沙发上,准备度过这个难以沉睡的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