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妃暄心里满是失落,感觉浑身无力,只觉这段时间的尽心谋事挑选明主原来却是一场大戏。自己来来去去穷心竭虑,在这些长辈眼中,根本就不太重要。
“也许,我于洛阳一行,看起来就象是在耍猴戏,偏偏还未成功,煞是丢人。”
做为新一代剑子,慈航静斋斋主侯选人,深得长辈和师尊青眼,本人又是练剑天才,师妃暄其实也是自视甚高。
那些师姐师妹平日里羡慕有加,她自身也是自得无比,如今想来,竟然全是虚妄,所有的计划她从来都不清楚。
“鱼因饵死,和氏璧是饵,我其实也是饵,是用来吸引别人注意力的东西,在上位者心中就是布局的一环……”
“这么说,洛阳造势是假,引无双剑上钩才是真,宁道奇受伤,天策符重创也是计谋?”
师妃暄面色发白,涩声问道。
“那倒不是,这些全都是真,若是无双剑苏慕秋不曾图谋和氏璧,我们就顺势定下【天下明主】,佛门势力齐齐发力,自然也很不错,他来了却是更好,可以省却许多麻烦,除去佛门大患。”
“佛门大患?”
“你可知为师为何要苦心针对苏慕秋?妃暄,你也许会认为只是区区一介江南反贼,完全不必这么大动干戈吧……我且问你,佛门因何兴旺,道门因何衰微?”
“是佛祖神通广大,教导世人行善积德,当有福报……”
师妃暄犹豫了一下,开口答道,一双秀美的眸子很是迷惘。
她从小诚心礼佛,苦练剑典,出道就是行侠天下,普渡众生,从来不曾想过什么教派之争,兴亡之辨。
梵清惠摇头,眼神很是奇异怜悯,说道:“你说的都对,也都不对,佛祖自是神通广大,我们也有福报,但佛门兴旺几百年,却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因为君王的信重,百姓的困苦……”
说到这里,她抬头望向莽莽群山之下繁华兴盛的洛阳城,眼中倒映着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淡漠悠然,也不待师妃暄思索得清楚,又道:“君王因何信重,只因他是我们所挑选出来的,代表着佛门的利益,这种‘天下明主’才会对佛门信赖有加;而百姓越是困苦越会诚心信奉我佛,以求来世福荫……若是天下太平,政通人和,百姓安乐,还有谁来信仰佛门?还有谁来供奉佛门呢?”
做为一个普通信众,可以心思单纯,但做为慈航静斋这一代剑子,却要洞悉世情,要有把天下苍生当做棋子的气魄,如此方能行事无往不利,把教派发扬光大。
梵清惠也是煞费苦心,细细说来。
不过,她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慈航静斋历代传人之中,这一代的师妃暄有着独特的气质,天生丽质都不能形容其姿容之万一,只要她出现在世人眼中,就代表佛家的一切美好,更可以引得天下各方英杰竞相折腰,这是任何手段都比不了的。
洛阳造势虽然败了,其实也算成功了,至少证明一点,就是无论再强大的敌人,其实也是舍不得亲手催毁世间美好,如此,方能大有可为……
否则的话,为何李世民的天策符死伤惨重,宁道奇身为天下大宗师也重伤远遁,而只有师妃暄全须全尾,一根毫毛都未曾损伤,轻轻松松的拿着和氏璧返回禅院的。
这不是幸运,而是一种必然。
梵清惠看着眼前的师妃暄苍白的脸,心里闪过了一些念头。
“原来如此,江南苏慕秋所掌控之地,虽然掀起腥风血雨,但也只是打破小部分人的富贵荣华,换来的却是亿万黎民的平安喜乐。他的屯田薄赋等仁政如同春雨润物,深得底层爱戴,让百姓生活丰足……他才是明主!偏偏这位明主信重魔教势力,对佛门没有什么好感,更谈不上敬奉有加,所以,他就该死……”
师妃暄猛然抬起头来,她觉得自己的认知,在师尊寥寥几句话之间就已经颠覆,心中五味杂陈,一时无言。
……
正在此时,山下禅院火光一亮,映彻半山,诵经之声突然高昂,声浪滚滚而来。
“无双剑闯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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