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严邦却坐在原处,纹丝未动。
知道严邦是个犟种,封行朗的言语缓和了一些,“乖,听话!一会儿让简队赏你块糖吃!”
严邦唇角敛起,“要你给的糖才行!”
“行,一会儿给你!”封行朗随口便答应了。
河屯进来的时候,封行朗正坐在小长桌前,悠然的吃着他的晚餐。
这已经是他进看守所的第四天了,日子分外的难熬。尤其是见不着老婆孩子,更让他满心的惆怅。
“阿朗你还好吗?”
看到被束缚在如此小的空间里的亲儿子,河屯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你来干什么?”封行朗淡问一声。
“我是来保释你的。”
河屯探手过来想抚一下儿子的肩膀,却被封行朗侧身给避开了。
“不用!别给我添乱!”
封行朗斜了河屯一眼,“要是我真想出去,你觉得我需要别人的帮忙吗?”
或许这便是封行朗见河屯的原因之一。他不想让河屯跟方亦言的父亲对着干。
匪永远大不过官!这一点毋庸置疑!更何况方亦言的父亲还是少将军衔。
河屯这才发现:长桌上的伙食还不错。甚至于可以称得上奢华。不过从对面摆放的碗筷来看,一起吃饭的应该是两个人才对。这个人是在刻意回避他河屯的出现。
河屯下意识的朝隔壁的单间瞄上一眼。两个单间外的走廊,是用铁栅栏相隔离的。而这一刻的铁栅栏却没有上锁。换句话说,两个单间里的人可以在里面自由的进出。
用不着去看,亦用不着去猜,直觉告诉河屯:藏另一个单间里的人,一定是严邦!
“阿朗,说什么爸爸都不能让你呆在这种鬼地方!”
见儿子封行朗能心平气和的跟自己说话,河屯还是很欣慰的。然后就有点儿飘飘然的以爸爸自居了。
“河屯,这里没你儿子!少它妈在老子面前自称”
最终,封行朗还是没能说得出口爸爸那两个字。千斤重的字,压迫了他三十多年。他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再为这两个字而挣扎苦恼和彷徨迷茫。
“行行行,我不说,不说!”
河屯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过你不能待在这里。雪落和十五还等着你回家呢。”
“那是我的家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操心!”
封行朗冷生生的应答。
“阿朗你是不是在忌讳那个姓方的?无论他是什么少将,我可以对付他的。”
河屯想不出儿子封行朗不肯离开看守所的理由。如果有,那便只有这一条了。
“我已经说过了: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别给我添乱!”
封行朗再一次拒绝了河屯的好意。至于原因,或许并不仅仅是忌讳姓方的少将身份。
“阿朗”
“什么都别说了!不给我添乱,算是你对我最好的帮忙了!”
河屯怔在原地僵化了几秒后,才微微的吁叹出一口浊气,“阿朗,那你自己保重!”
封行朗埋头继续吃着饭,不再搭理河屯。
可在河屯转身离开看守所后,封行朗却缓缓的放下了筷子。
“朗,你不肯我捞你,又不让你亲爹救你究竟想什么呢?”
严邦坐了回来,温和着目光注视着静默中的封行朗。
封行朗抬起头,环看了一下四周,幽幽的说了一句:“今晚要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