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继良说道:“说起来也很搞笑,这个事情本来不归柳俊管的,童秀玲搞了一个牌子,口口声声要见‘柳青天’……”
说着,孟继良再次摇了摇头,神情很是不以为然。
“柳青天……”
汪国钊喃喃自语似的说了一句,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一抹阴厉的神情。
“是啊,柳俊这个人,终归是年轻了些,凡事爱出风头,呵呵,与北方那一位,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孟继良感慨地说道。
汪国钊沉稳地说道:“你以为北方那一位,很喜欢出风头吗?他是不得已而为之。都是出身豪门,与东南那一位比起来,他很不被看好。这么高调行事,也是在奋力一搏,希望能够争取一下。就算不能抢到第一顺序的位置,起码也不至于落后太多。柳俊,不靠着自己这么拼命,你以为他那个***人位置,会自动落到他头上?”
孟继良一惊,随即频频颔首:“有理!说起来,他的根基可是比别人差远了,下里巴人啊。人家好歹有个好家世。东南那一位,不显山不露水的,那才叫厉害。”
汪国钊微微一笑,似乎不愿意就这个问题深谈下去,转回眼下的事情,问道:“后来不是丁玉舟出面了,段定远亲自到玉兰市政府把人接走了吗?”
孟继良苦笑一声,说道:“所以才麻烦啊。照说,如果童秀玲手里有什么证据,也该已经交给段定远了。结果还是被人砍了十几刀,又是什么原因呢?照我分析,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就是童秀玲没有什么过硬的证据,或者就算有,也还有交给段定远,别人为了堵她的嘴,想要把她干掉。第二,证据已经交到了段定远手里……”
说到这里,孟继良猛然住了口,望着汪国钊,不再吭声,脸上深有忧色。
汪国钊很清楚孟继良未曾出口的言语代表着什么意思。如果证据已经交到了段定远手里,而童秀玲依旧被人灭口,依照推理,那就只能有一个理由——此事是段定远属意的!
这样的推理,未免过于惊人。
段定远可是省委副***兼省纪委***啊!
“他不会陷得那么深吧?”
汪国钊皱起眉头说道。
“很难说。宋都市的姜桂英,可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大家都说,这个女人是第一个投靠段定远的,谁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在汪国钊面前,孟继良什么话都不隐瞒。
所谓姜桂英,正是宋都市市长,以前的宋都市纪委***。由纪委***而出任市长,在官场上并不多见。段定远刚到a省的时候,姜桂英是省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后来出任宋都市市委副***兼纪委***,两年前担任宋都市长,其间,段定远出了很大的力气。a省体制内有一定级别的干部,都很清楚,姜桂英是段定远最信任的心腹。
“姜桂英这个女人,***守本来就不怎么的。名声就不说了,烂得很。听说手脚也不干净……”
孟继良接着说道,言语之间,露出很是不满的意思。
汪国钊对于孟继良的忿忿然,倒是颇能理解。孟继良上副厅的时间,还在姜桂英之前,一度是玉兰市最年轻的副厅级实权干部。结果多年过去,孟继良还在副厅级的位置上原地踏步,犹如强力胶水粘住了一般,不能移动分毫。姜桂英却是官运亨通,一路高歌猛进,担任市长都已经两年了。两相比较,孟继良当然要十分不爽了!
不过现在,自然不是吃干醋的时候。
姜桂英是否与段定远关系暧昧,这个不好胡乱揣测。照情理分析,童威刚一被省纪委双规,马上“自杀身亡”,确实是十分蹊跷。历来***案,都很少是***存在的,通常会牵扯出一大堆人。童威显然死得很是时候!
现在童秀玲不肯消停,被人乱刀砍伤,差点丢了性命,而且是在面见段定远之后,也难怪孟继良要这样怀疑了。
关键是,如果此事当真与段定远或者姜桂英有关,孟继良现在就难做了。
夹在柳俊与段定远之间,一不小心就会被夹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