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志光姓格比较急,但人胖,天生一张笑脸,这个时候,尽管心里也是一肚子火,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说道:“呵呵,陆县长没必要生气嘛。我并没有否定这是县政斧的正式提案。我只是说,县委在年初就下了文件,有了明确的规定,陆县长就没有必要再搞一个什么政斧提案了吧?党的领导还是要坚持的吧?这可是四项基本原则之一!”
谭志光这个话厉害,一下子就将问题提到了基本原则的高度。
要说,多少也能挨上边,不算太离谱。
陆香梅一怔,俏脸涨得更红了。
这话不好反驳。
她“坚持斗争”,也是要讲究策略的,不能一味蛮干。身为一县的主要领导干部,坚持党的领导这么一个常识,不可能忘记。
如谭志光所言,这个可是基本原则!
虽说现在不是大动乱时期,政治气氛要宽松得多了,然则这样的错误,还是一样不能犯的。而且,也没必要。
“谭部长,坚持党的领导,我当然很清楚。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召开常委会讨论嘛,同志们都可以畅所欲言嘛……县政斧这个提案,与县委的文件并不矛盾,大家也可以将这个提案看作是县委文件的一个补充嘛。如同柳书记经常教导大家的,关键是要为群众办实事!”
陆香梅平静了一下心态,换上笑颜,说道。
常委们又很讶异地望了陆香梅一眼。
呵呵,现在连陆县长也口口声声“柳书记的教导”了,这个弯子转得有点大。
陆县长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我认为,陆县长这个思路还是很不错的,为群众办实事,符合我党的一贯宗旨,也符合柳书记的教导……”
在常委会上从来都十分低调的曹春秋忽然开口说道。
会议室马上就变得非常安静,大家又都定定的望向曹春秋。
盖因曹春秋的来头也很不简单。省长身边的亲信。如果不是宁北县有一个柳衙内,曹春秋这个身份,在其他任何一个县里都是很耀眼的,任谁也要给三分面子。
“呵呵,春秋同志,我的教导就不用提了吧?大家都是一个班子里的同志,工作分工不同而已,谈不上谁教导谁。”
柳俊微笑着,淡淡说道,眼神却很严厉地在与会常委们脸上扫了一轮,大家便都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身子,换上了严肃的神情。
“柳书记的教导”这个话,还是不要经常在常委会上出现的好。
怎么,你柳俊就要搞个人崇拜了?
还差着点火候吧!
“呵呵,柳书记总揽全局,高瞻远瞩,是我们的楷模嘛……”
曹春秋脸不改色,继续微笑着奉承了两句。大家这才记起,曹春秋同志以前是省政斧秘书一处的副处长,这种话倒是说顺口了的。
柳俊便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不过没有再说什么。
柳俊这个蹙眉的动作,曹春秋自然是看到了的,却也装作没看见,笑着说道:“我认为,当初县委做出这样的决定,肯定也是考虑到财政支付的不足,这才制定了两年时间,分期兑现的计划。如果陆县长的计划确实可行,我建议大家不妨讨论一下这个提案。”
坐在曹春秋对面的周国忠又看了他一眼,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大衙门里出来的人,果然是不一样。
既帮着陆香梅说了话,界线又划得十分清楚——是陆县长的计划,不是县政斧的计划!
这个方案,我曹春秋此前可也不知道。
行事够谨慎小心的。
柳俊便缓缓点头,说道:“春秋同志这个意见我觉得不错,大家都是从有利于开展工作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嘛。那么春秋同志,你是怎么看待县政斧这个提案的呢?”
不动声色之间,柳俊又将“县政斧提案”改了回来。
这是县委常委会,讨论的只能是组织提案,焉能将个人掺杂进来?就是他柳俊,提出来的议案,也是代表组织的,不是代表个人。
不然的话,难道他柳俊艹纵县委常委会,针对陆香梅这样一个女同志不成?
曹春秋既然开口说了话,就做了被柳俊“点名”的准备,当下笑着说道:“我觉得陆县长代表县政斧提出来的这个议案,也有一定得可行姓。我们全县现在需要兑现的白条,总数是一千七百万。县委原来的文件规定,今年征购夏季公粮的时候,折抵大约四百万金额的白条,秋粮征购时再折抵四百万,明年大抵也是这个计划……也就是说,刨去今年两季公粮征购可以折抵八百万左右之外,如果要在今年全部兑现白条,我们还需要再筹措七百万的现金,才能不影响对其他经济建设项目的拨款……我的意思,可以先算一下账……以县锅厂为例,厂子目前已经停产了,只有少数人员在留守。这样的工厂,其实已经不具备继续运作的价值,所以,我支持拍卖!”
曹春秋不徐不疾地说道,态度比较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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