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今年的统筹款不交了……”
“把我们交公粮打的白条兑现……”
梅文华话音刚落,人群里就响起一阵呼喊,拉拉杂杂的,不是很整齐。
“乡亲们,安静,请安静一下!”
柳俊往下压了压双手,说道。
人群又渐渐安静下来。
“大叔,您贵姓?”
柳俊弯腰问面前的年长村民。
“我姓宋,叫宋长远。是秀溪村的支书!”
年长村民说道。
“长远支书,你看,天寒地冻的,大家都站在外头,要受风寒的。你看这样行不,我们都回村里去,村里派十几个代表,我们一起谈谈?”
柳俊很客气地征询宋长远的意见,神情十分恳切。
“好!冲着你柳书记亲自到了秀溪村,这个面子当得要给!柳书记,请吧!”
宋长远是个极有决断的人,马上就有了决定。
“谢谢长远支书!”
柳俊就朝宋长远拱了拱手。
于是宋长远亲自引路,柳俊梅文华等干部随在后头,向村里走去,人群自动让开了道路。大伙打量着这个年轻高大的县委书记,都有些好奇之色。
大约在他们心目中,县委书记这样的“大官”,就得是威严肃穆的中老年男姓,那才靠谱。
这样的县委书记,大学生似的,可是听都不曾听说过。
走进秀溪村,村里的道路都是泥土路,凸凹不平,尘土厚积,冬天天气干燥,人群走过,扬起纷纷扬扬的大片灰尘。柳俊游目四顾,可以看得出来,这个村子很不富裕,与中南部的乡村比较起来,堪称贫穷。簇新的红砖瓦屋十分少见,很多房子都还是老式的土砖瓦屋,只有一人高左右的红砖,晦暗破旧,墙壁上刷了许多标语,历时久远,看不大清楚了,望上去灰不溜秋的,色彩斑驳,到处都是丢弃的废旧杂物,让人不自禁的心情沉重。
原以为宋长远身为支书,住房条件要好一些,谁知也是一栋陈旧的老式瓦屋,堂屋里很是阴暗。柳俊却暗暗点头,或许这就是宋长远在村里威望很高的原因吧。
宋长远先请柳俊梅文华等干部进里屋落座,然后转身出门,对围在他家里四周的村民们大声吩咐了几句,一口气点了十来个名字。
“点名的人留下来,跟我进去和柳书记反映情况,其他人都散了吧!”
宋长远高声说道。
“长远叔,要是县委书记不答应我们的条件怎么办?”
大家正要散去,人群里响起一个质问的声音。刚要离开的村民们立马又都站住了,眼睁睁望着宋长远,看他怎么答复。
“谈都没谈,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柳书记不答应?要真不答应,我们再去市里省里不迟!”
宋长远很是不悦地说道。
就没人吭声了。
“都散了吧!”
宋长远再次吩咐了一声。人群这才逐渐散去。
宋长远就和留下来的十来个人,进了里屋。农村的屋子,房间都比较宽敞,但是一二十个人齐聚一堂,也显得十分拥挤。
大家礼让着柳俊坐在靠墙的主位上,一边是潘知仁,另一边是梅文华,其他人都不敢与县委书记坐在一起。
宋长远的妻子和女儿就忙不迭的上茶水,又将准备过年的瓜子生,自家腌制的萝卜干,油炸豆腐之类吃食都拿了出来,摆上满满一桌子。
“柳书记,喝点烧酒不?”
宋长远问道。
远来是客,不管村民们对镇上干部有多大意见,这个礼数还是要讲的。
柳俊笑着摆摆手:“长远支书,烧酒就免了吧。我酒量不行,要是喝多了讲胡话,今天的问题就不好解决了!”
一番话说得大家都笑了。
柳俊刻意要搞活气氛,不要剑拔弩张的。
“柳书记,醉了不要紧,醉了就在我们秀溪村住下来,和我们一起过年,看看农民们的曰子,过得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一个代表就笑着说道,言辞却甚是锋锐——小柳同志,不解决问题,你就甭想着走了!
柳俊笑了笑,说道:“长远支书啊,今天的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给我说说吧!”
宋长远重重一点头,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说道:“柳书记,我们秀溪村的村民不是不讲道理的刁民,今天这个事情,确实是镇上和片区的干部做得不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