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俊看了看表,说道:“走吧,要不真的赶不上航班了。”
白杨也看了看表,微微蹙眉道:“小蔡怎么搞的,说好来接我的,这个时候还没到。”
小蔡是小车班的司机。
“得了,别提小蔡了,早被我打发去他岳母家去了。本少爷亲自充当白大小姐的司机,送大小姐荣返京师!”
柳俊笑嘻嘻的,提起了白杨的小皮箱。
白杨便即嫣然一笑,款款地跟在后头。
这个小顽童,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她面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车子来到机场,柳衙内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大大的皮箱,一手一个,进了候机室。
“咦,小俊啊,这个皮箱是谁的?”
“我的。有些东西要劳烦白大小姐捎带给白老爷子。”
“这么大一个皮箱,我可拎不起!”
白杨顿时犯起愁来。
“嘿嘿……”
柳衙内笑了一声,先去交了机场建设费,依旧一手拎着一个皮箱,昂首挺胸走向检票通道。白杨满腹疑窦跟在后头,待见柳俊掏出机票来,不由吃了一惊。
“小俊……”
柳俊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本少爷亲自送白大小姐荣返京师吗?”
“你……你跟我一起回首都?”
“对啊,省得你一个人旅途寂寞!”
柳俊笑了起来。
这一刻,白杨一颗心欢喜得犹似要炸开来一般,若不是碍着人多眼杂,禁不住就要好好给小顽童几个爆栗。
这……这家伙也太可恶了,居然到这时候才说!
谁知这还没完,上了飞机,小顽童的位置竟然是和她紧紧挨在一起的。
“咦,怎么那么巧?”
白杨脑袋里头都要乱成一团浆糊了,有些傻乎乎地问道。
柳俊便“怜悯”地摇了摇头,又再撇了撇嘴。
“又怎么啦?”
白大小姐禁不住要嚷嚷起来。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家伙自以为是,瞧不起人的神态。想想还是以前那个小屁孩有趣得多,整曰屁颠屁颠跟在白记者后头,一口一个“白杨姐姐”叫得亲热无比,小脸上满是“仰慕之色”……不过,请等一等,貌似这个家伙从来就没有对自己“仰慕”过,从来都是贼腻兮兮的。
“喂,杨杨,是不是天气太冷,把你脑袋冻住了?你的机票是我帮你订的!”
白杨恍然大悟,怎么把这茬忘了?
看来自己高兴太过,真的脑袋不够使了。
“哎,小俊,你去首都干什么?”
白杨从皮箱里拿出一小袋桂圆干,剥开一颗,放到柳俊手里,问道。
柳俊便给了她老大一个白眼球。
“有你这么问的吗?就是怕你寂寞,陪你回去。明天的回程机票我都买好了。”
柳衙内顿时大为不爽。
“我不信!”
白杨皱了皱鼻子,撅起嘴巴,神态极是诱人。这一刻的白部长,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才见面时候那个刚刚学校毕业的小姑娘。
柳俊顿时又看得有些发呆。
“其实就是送你,一个晚上能办得了什么事?最多见见白伯伯,拜访一下周伯伯罢了。”
白杨想想也是,不由嫣然一笑,极感喜乐。
这一趟旅途,白部长一直都是嘴角含笑的。
柳俊便暗暗摇头叹息,看来女人对幸福的要求着实不高,只要稍稍抽出一点时间陪陪她,不时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也就足够了。
……对于柳俊的忽然到访,白建明也很感意外。
“小俊,大过年的,你跑来首都干什么?”
寒暄过后,白建明问坐在对面的柳俊,目光烁烁,似乎想要猜度一下这小子的内心世界。柳俊与白建明也是素识了,因了白杨和周先生的关系,白建明对这个年轻晚辈很是看重。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念白伯伯和伯母了,顺便送白杨姐姐回家。”
柳俊笑道。
白建明微微一笑,说道:“你和杨杨在n省团委搭班子,搞的那个支教活动很不错。”
“嘿嘿,这个都是白杨姐姐的功劳,我就是一个摇旗呐喊的马前卒。”
在白建明面前,柳衙内很是谦虚。
望了一眼正和母亲聊家常的女儿,白建明脸上略略颔首,笑意更浓。
“白伯伯,我一个朋友,搞到一块寿山田黄石,说是雕印章的好材料,我是不大懂的,听白杨姐姐说,您是这方面的大行家,我就带来请您鉴赏一下。”
柳俊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绸小包裹,小心翼翼在茶几上摊开来。
白建明双眉一扬,诧道:“寿山田黄?很稀有啊!”
寿山石主要分布在福州市北郊一带,其中以田坑石最为名贵,石质极为温润可爱,有“石中之王”的美誉。寿山石雕历史悠久,艺术价值极高。因为上千年的开采,名贵的田黄石已经越来越罕见了。柳俊带来的这一小块田黄石,可是小青了大价钱买来的。听白杨说白建明喜欢“治印”,柳俊便将这块罕见的田黄石作为礼品了。
他这一趟来燕京,主旨就是来“送礼”的,田黄石送给白建明,另外一幅北魏时期的石刻拓片,送给周先生。
这师兄弟两人,都是儒雅厚重的学者型官员,与柳俊渊源极深,送这样的礼品既显得有品味不俗气,又不至于引起白建明的误解,再合适不过了。
眼见得大规模的高层人事异动又即将拉开帷幕,身在官场,预为之所乃是份所当为。
白杨提供的“情报”十分准确,白建明果然对那块田黄石很是喜欢,爱不释手。
“白伯伯要是喜欢,就送给您吧,反正我自己用不着。”
柳俊很是随意地道。
“怎么,想贿赂我?”
白建明带着一丝笑意,眼神却凌厉起来。
柳俊笑道:“我倒是想贿赂白伯伯来着,可惜不够资格啊。一块石头,再贵重也不过是三两千块钱,大过年的,做晚辈的总是要尽点孝心才对!”
白建明笑了起来,端详着那块田黄石,说道:“那好,我就收下了。治三方印,一方送给逸飞,另一方送给你,明年叫杨杨给你带过去。”
“多谢伯伯厚赐!”
柳俊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
中组部副部长“赐印”,寓意岂是等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