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鬼画符的事情,我哪里搞得清楚呢?”
柳晋才骂了一句。
柳俊不禁乐了。老爸,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一旦等严玉成当上了县委书记,你恐怕也得变成“鬼画符”中的一员,到时看你又怎么说。
其实柳晋才心里,却在佩服着严玉成。坐在家里便将王本清与郑兴云之间的那些龌鹾事情分析了个八九不离十,真不是盖的。这一手,还真得好好跟人家学学。
一念及此,柳晋才不禁又瞟了柳俊一眼。紧要关头,这个八岁小儿竟似比自己还要头脑清醒呢。
柳俊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当时情况紧急,容不得过多犹豫,这才极力进言。至于老爸要怀疑,却是顾不得了。不管怎样,他总不能因为自己儿子的“天才”而看不顺眼吧?
“龙铁军亲自关注这事,也怪不得你。人家是大领导啊……嗯,晋才,那他那个秘书,刘,刘什么……”
“刘和谦。”
柳俊代老爸作答。
“对,刘和谦就没说点别的?”
“他能说什么?”
“比如说,你什么时候恢复工作?娘卖x的,他们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总得给点好处吧?”
柳晋文此时,已完全将柳晋才当作“自己人”。
“呵呵,这个他倒没说。可能龙铁军也没让他说这事吧。”
“呸!”
柳晋文重重啐了一口,神情大是不忿。
柳俊不禁笑着调侃说:“五伯,你这话口不由心吧?人家让你别养鱼,你偏就要偷偷养,这可是和上级领导对着干!”
五伯难得老脸一红,轻轻敲了柳俊一个暴栗,骂道:“你小孩子懂个屁。养几条鱼又犯什么法了?县里那些头头尽是抽疯。”
柳俊突然想起一事,说道:“五伯,要不再栽点金银?”
“什么?”
柳晋文一时没回过神来。
柳俊记得九十年代初期,向阳县曾刮起一股中药种植风,主要就是栽种金银。因为向阳县的土壤和气候比较适宜金银的生长,县药材公司每年都要在社员手中收购一些野生的金银干货。只是后来种植的人员太多,种植面积太大,导致金银的价格直线下降,许多农民亏得血本无归,一怒之下将漫山遍野的金银都烧了个干干净净,差点引发大面积山火。
那事闹得动静挺大,柳俊虽在外地,也听说了,为此还专门了解过金银的栽种技术,这时回想起来,大多都忘记了,只是有些印象。不过这没关系,偌大的向阳县,总能找到行家。
如今提前十几年,就柳家山一个大队种植的话,无论如何不至于滞销。
“我说,可以叫大家栽些金银。那东西是药,县药材公司每年都收购的。也可以增加集体的收入。”
柳晋文定定地看着他:“小俊,你怎么懂得那么多东西?啊?栽金银,你怎么就想得到呢?”
“书上说的嘛。”
嘿嘿,书真是个好东西,什么都可以往它身上推。
“书上当真说过?”
“是啊。金银适应姓强,对土壤气候都没有十分严苛的要求,田间,屋角都可种植,栽多栽少随意,不一定要形成规模。关键金银是多年生藤本灌木,一次栽种,可受益几十年……”
柳俊随口将脑海中一些关于金银的常识说了出来。
五伯没进过私塾,大部分文化是在扫盲班学的。对读书多的人有着近乎迷信的信任,见这个侄儿侃侃而谈,俨然博闻强记的“饱学之士”,便有些肃然起敬。
柳晋才拿眼睛直瞟儿子,颇有些奇怪。
汗!
老爸可是知道自己跟周先生读些啥书,好像没有关于农业知识方面的,再卖弄下去,怕是要穿帮。
“听起来真是不错呢。只是这东西我们这里还没人栽过,也不知道该怎么搞法……”
“金银是扦插繁殖的……”
“什么扦插繁殖?”
柳晋文直皱眉。
“就是直接剪下枝条插进土里,和杨树一样。”
“哦,是这样,那容易啊,又不要本钱。”
柳晋文恍然大悟,随即便喜上眉梢。当时的大队,着实穷得厉害,基本上就没啥集体积余,要下大本钱的事情趁早别想。唯有这种本小利大的好事,才能令得他开心。
“晋才,真有这样的好事吗?”
毕竟柳俊年纪幼小,柳晋文不大放心,扭头问柳晋才。
“五哥,这个我可不在行。”
柳晋才挠挠头,有些尴尬。
“书上这么说的,错不了。”
柳俊笃定地说。
“那好,就听小俊的。”
柳晋文下了决心。反正不本钱,就算搞不成,损失也不大。
柳晋文兴冲冲的,临出门才想起此来的目的,不觉有些好笑,扭头对柳晋才说:“晋才,那个什么人大代表,你不做就不做好了,反正当初我也就是让你闹个响动,叫上头人记得你。如今连龙铁军都惊动了,也算不白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