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尚久擦了一把汗,大声宣布今日的操练结束。校场上的士兵们顿时如蒙大赦,有些人甚至当场欢呼了起来,这让郝尚久的脸色有些僵硬都是一帮不堪操练的兔崽子啊!安逸日子过多了,这吃苦的能力也远不如当年。
想当年,闯王刚到河南的时候,郝尚久和一干老兄弟们纷纷投奔,那时候的闯军,心气高、战力也强,闲暇下来操练也狠。后来闯王在襄阳创立官制和五营军制,各个营头的训练渐趋正规化,郝尚久犹记得当时那些从投奔而来的陕甘边军真是把他们这样的土匪、山贼和泥腿子给折腾得够呛,那时候的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可操练得狠了,这效果也是没得。特别是那些补给充足的闯王老营,那精气神完全不是他们这样的三流杂牌可比的。只是……俱往矣,自从高总兵被许定国火拼了以后,他们这支部队就陷入了四分五裂之中,这训练自然也是不能保障了,后来跟着恩主李成栋投降大清,转战江南、闽粤,整日里不是杀人就是抢劫,醉生梦死过一天算一天。
到了后来李成栋反正复归大明,他们在与陈泰、赵国祚等清军将领的交锋中屡战屡败,士气低落已极。再加上军中以陕甘、河南、江北籍为主的士兵客居南粤多年,水土不服,军中疫病横行,很[多老兄弟病殁,这使得众人的士气进一步降低。
可以,这两三年来,当年从江北一路打穿整个南中国的七八万虎狼之师早就已经堕落到了不堪一击的地步了。若不是众人心里还抱着点念想。若不是李成栋还有点手腕。若不是他们还能鱼肉广东普通姓发泄怨气。恐怕这尚存的五六万人早就散伙了。
只是如今他们离散伙却也不远了,南明大臣一个个对他们指手画脚,广东普通姓视他们如寇仇,而清军也对他们穷追猛打,这里外不是人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相信此刻若是某满清大臣突然许诺李成栋手下这帮人能带着财物返家的话,估计能动摇大部分李军官兵的战意,这可绝对不是开玩笑。
郝尚久犹记得,前阵子自己被恩主点名带潮州驻军两千五人乘东朝楼船北上。当时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而他手下这两千五个官兵的名额当时也都经过了一番激烈的争夺,除部分自己的亲兵外,还有大量别的将佐麾下的亲信,甚至很多将领还把自己的子侄强塞了进来,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手底下这两千五人,按照东朝人的法,可不就是子弟兵么。唔,老张的儿子、齐独眼的侄子、王千总的二儿子,还有孙把总的弟弟,这平日里分驻各处的人倒是聚齐了。也幸好是俺老郝带兵。换个人搞不好还镇不住这帮兔崽子呢!”郝尚久颇为自得地意淫了会,然后突然听到码头外一阵汽笛声鸣起。已经知道这是东朝楼船巨舟所发之声的郝尚久立刻扭头朝外望去。
只见一艘甲板巨舰缓缓放下了锚链碇泊于湾内,然后一大群来来回回的水手便开始在码头力工的帮助下,使用一种精巧的滑轮将一箱箱沉重的物资运了下来。有些物资甚至都没包装,仅仅是用绳子简单地扎捆在一起,比如那每五十根一捆的长矛,比如那一捆捆箭矢,比如一具具用铁丝穿着的弓手皮甲……
“新泰侯愣在这里做什么,快来领补给!”郝尚久正在看“西洋景”呢,冷不防身前一个人向他招手“每个营头都有的,按人计量,一次领半个月的,你们五营共251人,先领个25桶回去再,不足的再找后勤孙参谋单独领取。”
“啊,刘军门从广州回来了!”郝尚久闻言一惊,下意识地想要下跪,但幸好他很快反应了过来还不是刘海洋的下属,因此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掩饰着道“俺这就找人去搬东西!陈二狗,快带人去抢吃的,快点!”
刘海洋在一帮警卫的簇拥下走近了郝尚久,看他操练地一头虚汗,笑着道“新泰侯的身子骨怕是荒废好几年了,再有一个多月就要出征了,也该好好练一练,别到时候连骑个马都大喘气,这可会让鞑子笑话的。”
“是,是,卑职……俺一定好好练练、练练!”郝尚久又擦了把汗,有些结巴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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