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苑莺花尽,荒台燕麦生。韶华如逝水,粉黛忆倾城。野菊金钿小,秋潭石镜清。谁怜旧时月,曾向日边明。”将这首寄托了哀思之意的诗题在了一幅画上之后,白玉堂怔怔地看了画上的女子很久,然后才黯然叹了口气,将画卷仔细收好,放到了自己的保险柜内。
画上画的是他病逝不到一年的亡妻,原是东岸第一代元老、民政委员肖明礼之女,与白玉堂结婚之后,一直相夫教子,夫妻关系和谐,不意天不假年,还不到五十岁呢,就一病不起,然后溘然长逝,令人颇为惋惜。
画中女子身材颇高,头上戴着一顶名贵的貂皮帽,耳两旁各垂一辫,似有草原风格,又似欧陆斯拉夫女子常见发式,这或许和她母亲是异族人有关。不过除开发型,她的服饰却几乎是中国风格,上身穿着半袖绸布外衣,内着直领长袖上衣,束着腰带,足穿长筒尖头皮靴。
诚然,这些风格不全是这个年代中国大陆上女子的常见服饰风格,因为其似乎更男子化一些,更具有一些刚劲柔美的风格,这也许和东岸的环境、气候、地理及民风有关。东岸男女,尤其是打小生活在东岸大草原上的,几乎没人没见过马儿,甚至于可以大部分男女小时候多多少少都骑过。这样的文化、风俗背景,自然与活动范围狭小,被传统礼教束缚得人身自由有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夫人们大为不同,因此体现在服饰上,两者之间就也有了不少的差异。
你在中国大陆,且不说明国、顺国和清国了,就是东岸人统治多年的宁波、登莱等地,几时见过穿着长筒皮靴招摇过市的妇女?偶有几个,也是东岸官员的家眷,他们自小生活在东岸大草原上,来到宁波或登莱后依旧风俗不改。
当然中国传统服饰对东岸人的影响也非常巨大,尤其是在这个国家明人比例越来越多的当下(含本土出生的二代、三代),传统华夏服饰的渗透也无处不在。比如画上的半袖、长袖衣服的款式,就带有很强烈的汉地中原女子风格,并且看起来做工精良,一看就是出自苏杭名家之手,应该是当初强制迁移到东岸的苏松淮等地的织户的作品。
与这些相比,其实当初穿越众带来的服饰痕迹,这些年来却有日渐消退的痕迹。尤其是那些现代女性服饰,说实话除在早期流行了一阵子以外,现在你去看看,除了在青岛博览会大街上还能见到一些之外(但比最初也改变了很多),基本都销声匿迹了。这证明,即便穿越众再怎么英明神武,但在数百万的人口群体审美面前,他们还是不怎么占优势的。
一个有意思的事实是,穿越众带来的男性流行程度比女性服饰要强上很多。尤其是政府官员的白衬衫、中山装,军官的呢子大衣等等,因为赋予了职业光环的缘故,在成年男人当中还是比较流行的,且一套用料考究的此类服装售价也不算太贵,因此得以流行开来。
除此之外,东岸女子的首饰与中土比较相似,但也有差别。因为地近白银产地且平均收入远超中国大陆的缘故,这里白银所做的首饰非常流行,几乎每个妇女多多稍稍都有几件,因此银匠们的生意非常火爆,成了高收入一族。银钏、银簪、银钗、银耳坠等等是最常见的,此外像玳瑁、象牙、黑珍珠、钻石、宝石之类的首饰制品,由于东岸海外贸易发达,进口量多,较为便宜的缘故,因此应用也非常广泛,这一点又是中国大陆所比不了的。
当然中国大陆也有优势,那就是在男性饰品方面原料要更丰富一些,比如著名的玉。白玉堂身上就常年带着他妻子找人定做的衔莲天鹅配饰,通体用上好和田玉雕成,花费极大,是他比较珍爱的物事。
玉这种东西,东岸男女都很喜爱,这或许是出于传统文化的影响,骨子里的东西,怎么也不会变。不过限于原材料稀少的缘故,多年来一直是达官贵人或豪商巨富的专利,他们在中国大陆开高价寻人定做,一度拉高了很多地方的玉器市场价格,也是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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