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地说,无论是尼德兰的贵族还是普通百姓,都因为路易十四的这种“高尚行为”而享受了莫大的好处,这使得他们非常钦佩,因为法兰西军队这次确实表现出了一股有别于其他国家军队的良好军纪,这使得更多的人开始畏惧法兰西国王威势的同时,也让尼德兰地方上的抵抗情绪被慢慢削弱了不少。
这种削弱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呢,我们也许可以从几个有趣的例子中来看一看。比如:与阿姆斯特丹近在咫尺的纳尔登被小股法国先锋骑兵攻占后,4名法国骑兵外出偷采果蔬,走到另外一座小城城外时,该城的官员们惊慌失措,竟然将城门钥匙向这4名骑兵拱手相送,简直无语!要知道,这座小城里可有能淹没全国的海堤闸门呢。后来,当地的官员发现法军大队人马并未开到,于是又向这4名骑兵索回了钥匙,关上城门,也是没谁了。
再比如,之前孔代亲王和蒂雷纳子爵进攻莱茵河一带的荷兰城镇时,很多沿河要塞都是一枪不放就投降了的,其中不乏由荷兰、泽兰两省出资,花费了超过五十年时间不间断修缮的著名军事要塞,但这些坚城堡垒连同里面的粮食、军械、战马,都成了法国人的战利品。而这股投降风潮一度严重到什么程度呢?举个例子,很多尼德兰地方官员远远看见一两个法国骑兵连队经过,就把城门钥匙拱手相送;法**队尚未抵达,就有不少军官弃城而逃。在这件事上,法兰西国王的“仁义”可抵千军万马,不然就凭荷兰南部当年为了防备西班牙人而修建的要塞堡垒群,也不是法国人能兵不血刃就攻克的这也就难怪荷兰、泽兰两省怀疑,乌得勒支、海尔德兰、上艾瑟尔三省是不是与法国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py交易,以法**队秋毫无犯为条件,开门揖盗,引狼入室,反正利益受损的又不是他们,让法**队去祸害荷兰、泽兰两省不是挺好么?
杨亮等人一路上经过了几个荷兰城镇,发现当地的居民有的只是恐慌的情绪,不过却没太多同仇敌忾、誓死要将法兰西侵略者赶出国门的坚强决心,这就很值得玩味了。如果你再看看身旁那五百名无精打采的贝亨奥普佐姆民兵的精神状态的话,就会明白,他们只关心位于小城的自己的家人和财产,对于共和国未来是漠视的,这令杨亮等人油然心生一股寒意,没有爱国情绪的人是可怕的!
5月27日上午,这股人数约在3500人上下的军队终于“磨蹭”到离布雷达要塞不到15公里的一处荷兰小镇时,传来了布雷达要塞陷落的消息,这令众人感觉有些发懵:国家投入巨额营建的要塞,竟然就抵抗两三天时间,这是在做梦吗?
事已至此,大家也没招了,于是都将目光转向了此行的最高指挥官弗兰克班宁。结果此君也是“不负众望”,立刻下令全军向后转,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贝亨奥普佐姆防守这可不是没有理由的,毕竟原本接到的命令是增援布雷达要塞,可谁让要塞在他们抵达前就陷落了呢?因此失去了增援目标的他们选择回返出发地,做好原本的防御任务,也就很正常了,谁让没法过分指摘。
三千五百人撤退的速度是极快的,这令杨亮很是惊讶,因为他看到了原本无精打采、士气低落的民兵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开始以饱满的热情执行撤退任务,这令他再一次认识到了小市民的所谓“责任感”,他们在战场上甚至还没老实巴交的农家子弟可靠!
撤退的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因为他们携带了大量的辎重、火炮及其他一些杂物,因此行动速度真的谈不上多快。虽然目前这支法国陆军主力仍在努力控制刚刚到手的布雷达要塞的局势,不可能派出多少人马赶紧去周边接收城镇,但少许先锋骑兵的西进却也是不可避免的,而这无疑给杨亮他们增添了不少的麻烦。
5月28日正午,数百名法国骑兵沿着交通道路从东面疾驰而来,看样子是分兵而出接收各个城镇的人马中的一支。而他们在看到这支处于撤退中的部队时也很是惊讶,不过却没有太多害怕的情绪,盖因这一路来他们已经取得了太多的胜利、攻占了太多的城镇、击溃了太多的敌军包括荷兰正规军、民兵、德意志雇佣军、瑞士雇佣军、南尼德兰雇佣军等等但还从来没有人能够给他们造成太大的麻烦呢。
因此,在军官的指挥下,这支规模约在三百来人的法军骑兵先是派出代表要求部队投降,结果不用杨亮说话,弗兰克班宁这厮直接拒绝了。开什么玩笑,要投降也得等我回到贝亨奥普佐姆,谈妥了条件再投降吧,哪能现在就玩这出呢?
而法兰西人在看到“荷兰人”拒绝投降后,先是一番错愕,继而大怒,然后被愤怒冲昏了脑袋的他们什么也不管了,直接在军官的带领下朝他们冲了过来。在这个时候,这段日子来一直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看着就没什么存在感的瑞士雇佣军发挥了作用,他们在军官的指挥下迅速擎起了长矛,将愤怒的法国骑兵堪堪抵住。随后,杨亮少校看准时机,调了忠国*军步兵营里的两个连,上前就是一顿排枪齐射,直接打落了数十名法军骑兵。
瑞士山民里的火绳枪手们这个时候也没有闲着,他们在军官的催促和咒骂下,快速装填好了火枪,然后在长矛丛林的掩护下进行自由射击,也颇是打死打伤了一些法国骑兵,并彻底瓦解了他们的这次攻势。
到了这个份上,法国人也算是明白了这支人数是他们十倍的“荷兰军队”看起来有些不好惹了。于是,在稍稍僵持了一个小时后,这支法国骑兵看到无机可趁后,便派出代表取回了散落在荷兰军队阵前的伤兵和尸体,然后拨转马首,一溜烟地消失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