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州府地处赣南,与GDFJ二省交界,素来是南下这两省的锁钥之地,可谓是兵家必争,殊为关键。
想当年清军南下,继承了左良玉所部势力的金声桓具有赣省大部,但最南边的赣州府却被当时的清廷许给了农民军出身的王杂毛(王得仁),也是打了个让他们互相牵制、互相监视的主意。不过后来李成栋反正,金声桓、王得仁二人因为不满清廷的待遇也一起造反,这却是出乎了清廷的意料,让他们的心机白白浪费。
及至后来金声桓被满清大军围攻败亡,驻守赣州的王得仁也朝不保夕。当时要不是东岸人在沿海地带及长江下游大力牵制,南明、顺军又难得通力合作了一把的话,估计赣州也就被清军顺势拿下了,王得仁也不至于又逍遥了很多年。
再到后来,大顺中营制将军、JX节度使郭升与清军血战连场,JX清军主力耿仲明部遭到毁灭性打击,这JX在短短时日内又换了个新主人,但赣州却仍掌握在王杂毛的手里,并一直维持到他死去。
经营赣州多年的王得仁死后,各方势力再度把焦点投注到了这个锁钥之地,最终还是大顺快人一步,他们趁着王得仁诸子相争的有利时机,对王得仁的旧部不断施以威逼利诱、分化拉拢的招数,最后还公然派兵进入了赣州城,多番施为之下终于将这座赣南重镇给牢牢把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而赣州“叛投”大顺,对于地盘本就越来越小的南明朝廷来说无疑是一种严重的羞辱,因此他们“愤怒”了、“震惊”了、“担心”了、“害怕”了。之前正在潮州府不断摩擦的郑成功、李成栋所部,也在南明朝廷大佬的调解下化干戈为玉帛,转而调转枪口,密切监视着赣州局势的发展以及顺军颇具战斗力的郭升所部的动向。毕竟,赣州府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重要了,既可去FJ亦可去GD两人都感受到了切身威胁。
另外,南明朝廷也开始向边境屯兵,以对抗顺军的威胁。虽然他们的战斗力很是可疑,士气也不甚高昂,但值此危急时刻,也顾不上许多了,谁让顺军那帮贼寇一直想吞并了他们呢?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时一直看不起大顺贼寇的那名君臣!更有甚者,听说昆明方面还派了使者偷偷前往清廷控制区,打算联合满清朝廷一起灭了大顺,再玩一次“借虏瓶寇”的把戏——虽然大顺被灭后下面也就轮到他们自己了,但能苟延残喘一会是一会,你大顺现在就要我的命,那我就和你拼命!这南方数省,我是宁愿给予鞑虏,也不留给你这些脑后长了反骨、欺人太甚的贼寇!
这种一地鸡毛的局面,就是李过刚刚去世后大顺朝廷所面临的局面。他们这几年来一再挑起针对南明的摩擦,对南明的地盘也是不断蚕食,至今已经累积了相当的仇恨,终于因为赣州的局势而全面引爆。如今,南明几乎成了他们公开的敌人,大量兵力和物资被牵扯到了南方边境,但其北方的湖广前线却仍面临着清廷二十多万大军的巨大压力,一个不慎之下经营多年的防线就会被清廷突破,想想手心里就捏了一把汗。
李来亨也是倒霉,养父李过去世,自己刚刚继位没几天,尚未来得及颁布年号、大赦天下,结果就遇上了这么一档子事,怎么处理都感觉不是很稳妥。最后无奈之下,又想起了在南方诸势力中影响力非常之大的东国人,因此快速遣人至马当镇要塞与东岸代表取得联络,请求他们出面调解,缓和局势,但这又谈何容易呢?
且不说如今南方各势力已对大顺朝廷失去了信任,单就说东岸人自己,也对顺军吞并赣州的举动相当不满,因为他们破坏了南方脆弱的军事平衡,有引发全面战争的风险,这对于一贯主张维持现状的东岸人来说是不可接受的。再者,顺军这个军事政治集团可谓是“屡教不改”,当年推平HN南部的明军势力时东岸人就警告了一回,后来他们还“不知悔改”,从南明朝廷那里了拉回来了不少前农民军武装,同时将自己的势力延伸到了湘、黔交界处一带,这又是一件引发与南明紧张关系的事件。
这次的赣州争夺战,顺军集团终于将自己置入了这么一个危险的境地,说起来也是咎由自取的事情。毕竟这个世界上没几个真正傻的人,现在谁都看得出顺军“有大志”,想趁着北方连年灾患的有利时机快速扩充地盘,增强自己的实力,为未来与清廷的全面大战打好基础(这个扩充的对象无疑就是近在咫尺的南明朝廷了),于是大家纷纷开始了厉兵秣马,打算应付顺军的兼并战争,而且清廷也频频调整部署,呼应南方各部的局势,给了湖广前线的顺军极大的压力——这样一来,事情可不就有点尴尬了么!
主管南方局势的南方开拓队之前也就南方的局势召开过几次专题研讨会,就如今南方的局势及未来可能的变数进行了大量的分析,结论是顺军短期内没有统一南方的可能,但此次吞并赣州的行为也必须进行敲打。因此,南方开拓队队长江志清下令,立即扣下本应发还给顺军的一批返修枪械、火炮、马车配件等军用物资,闯记投资公司的分红也从当日起冻结,双方之间的各项贸易——粮食贸易除外——一概停止,军官和政府官员的培训计划即刻中断,人员遣返回长沙,撤离马当代表处的绝大部分人员,只留以郭普夏上尉为首的少数人坚守承担联络职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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