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老价钱,给两块二角钱吧。”鲁伊兹随便瞟了一眼后便说道。这捆棉布正好一匹,刚拿过来的新货,进价两元整。目前市场上很畅销,因为这种印花布上面的颜色很明亮、色泽很深,比以前的那些棉布的花色又上了一个档次。这样好的棉布,在欧洲据说能卖到4元一匹,而且还供不应求。每次运送布匹的船只一到波尔多、里窝那和士麦那港便被一抢而空,那行情火爆得让那些英国、荷兰和威尼斯布匹商人们恨得牙痒痒。
这种布的颜色能这么好,据说还是因为北方化工厂生产的一个叫什么硫酸钠的东西帮了大忙。有了这个东西,很多以前没法染上棉布的染料现在也可以染了,而且色泽明亮、均匀,很受消费者们的欢迎。
“这怎么行?”周大河先是一愣,然后很快从兜里摸出了两个一元银币和一个五角银币放在柜台上,说道:“这怎么行?两块贰角是以前的老印花布的价格了,这是新布,无论是花色还是质量都比以前的好很多。国营商店的进价就得两块贰角,大叔你这是不挣钱了还是怎么着?”
“大叔我的进价就是两元,我还挣了你两角钱呢。别废话了,说两元贰角就两元贰角,咋了?看不起大叔么?大叔如今不缺这钱,还没落魄到去荣军农场混日子的地步。”鲁伊兹满不在乎地说道。
他说的荣军农场位于兵团堡东北方二十公里处的一处小河畔,在后世的四月十九日镇附近,离大鱼湖倒是不远,不过其在行政区划上却是属于西岭地区。该地名叫荣军农场,顾名思义,自然就是养着一群伤残退役的军人了。这些伤残军人大约有一百余人,基本都已经成了家,政府给他们在那里免费一人分了三十亩地,还赠送了大量牛羊猪崽什么的。这些伤残军人每月拿个五元钱的伤残补助金,一领就是二十年,闲暇时分再干些力所能及的活计,有些人还雇佣了一些越境过来的东南欧人、瓜拉尼人什么的来种地,收入倒也还算不错。
军部对这些人相当照顾,前些年民政部意欲给那些被荣军农场雇佣的偷渡客们上正式户口,并要求提高他们的工资,不过后来遭到了军部的横加阻挠,此事便黄了,那些偷渡客后来又多干了一年多才获得了正式身份。此次罗梅线铁路的修建便通过荣军农场附近,本来交通部以其居民稀少的原因不愿意在那里设铁路站,不过后来闻知消息的一群丘八立刻砸了在当地施工的交建四局项目部的大门,被逼无奈的交通部最后只能息事宁人,决定在那里修建一个铁路站。
两人正夹缠不清间,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一辆客运轨道马车稳稳停在了兵团站站台边。一名穿着天蓝色海军军服、头戴筒形海军军帽的中年人下了车,紧随他身后下车的是一名小男孩。该小男孩黑发碧眼,头戴大盖帽,身着墨绿色军服,脚蹬牛皮靴,一看便知是附近兵团堡内的学生。
“鲁安,我来了,我们一起回学校吧。”小男孩站在车站间大声喊叫道。
正在店内忙活的鲁安闻声一把丢下了手里的棉布,箭一般地蹿出了店门,大声回应道:“李泽民,我等你好久了,要是再晚一会儿回去后就要被教官罚站了。”
周大河正错愕间,却听鲁伊兹脸上一喜,说道:“是李毅李长官,他来这边送过几次孩子,还和我聊过天呢。他是个很随和的人,也很慷慨,每次都会把战利品的大头留给手下弟兄们。虽然他是海军,但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呢。唉,可惜你是去新华夏,要是你去东方黑水港那边,就能在李长官手底下混了。可惜啊,你没这个福气。”
“大叔你也知道黑水港?”周大河有些愕然。
“当然了,你当大叔是什么人?大叔的消息灵通着呢,当年几个一起拼杀过的老兄弟如今就去了陆军第102连当军官,最近他们就在附近进行野外拉练呢,据说不久后就要登船去黑水港那边了。”鲁伊兹一脸不屑地说道。
说着说着,他的脸上竟也起了一丝缅怀和伤感的神色,嘴里依旧喃喃地说道:“李毅长官是个好人,好人啊。当年我们一起去加勒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