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2年4月5日,晴,西南风四级,已经是从塔城港出航以来的第17天了。
“斩波”号甲板上,一名随船道士正站在那里,嘴里不停吟诵着什么东西。而随着他的声音,四名水手将一个扎好口的麻袋缓缓扔进了海中。这是出发以来死去的第九名八旗武士了,这些生长于南非大草原上的孩子也许无法适应长期颠簸的海上航行,自出航以来很多人就一直萎靡不振,少数熬不住的更是直接就死去了。不过幸好船上的水手们和那些八旗武士军官们一直都严密关注着他们身体健康状况,一旦发现有人死去立刻就会将尸体投进海里,因此没让船上爆发什么传染病。
仪式结束后,李毅戴上了自己的军帽,然后走进了三楼舰桥,开始下令:“现在我命令,船只转向正北,全速航行,如果发现陆地轮廓,第一时间汇报。”命令下达后,军官们很快各就各位,并且把消息通过信号旗传递给了后面的“破浪”号。
调整好帆桁的两条探险船以6节的速度全速向正北方向航行,并于4月8日清晨由“斩波”号的瞭望手首先发现了一片连绵的陆地。得知消息的全体船员们顿时欢呼雀跃,在海上漂泊了20天了,虽然这对于经常一个多月上不了岸的东岸水手们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大问题,但谁让这次是探索陌生航线呢,而且还是如此荒凉偏僻的一条航线,大家的精神压力从一开始就相当大。
出航时有很多军官怀疑自己手上的那份手绘地图到底精不精确。那片传说中的名叫“澳洲”的大陆到底存不存在。以及这条航线到底能不能走通。如今这一切的疑问都烟消云散了。毫无疑问大家发现了大片的陆地,而且看起来这片陆地并不是某个岛屿,因为它看起来绵延出去很远,直达远方的海平面尽头。
两艘船已经很久没上岸了,在风浪较大的南印度洋航行了这么久,不光那些八旗武士们有些晕,渴望下船上岸休整休整,就连很多水手们也迫切地希望能够将脚踏上坚实的陆地。而且不光如此。大家还希望能够补充一些新鲜淡水,水舱里那些充满了可疑绿色悬浊物的淡水他们可是不想再喝了。
“斩波”号降下了所有风帆,改用全蒸汽动力航行。她在前面领着头,“破浪”号紧随其后,两艘船此时开始转向正西,逆着风向和洋流缓慢地航行着。岸边到处是一片荒凉的景色,李毅站在船艉甲板顶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发现这里是一片平坦的大草原地带,看得出来比较干旱,航行了大半个小时竟然连树木都很少见到。
两艘船就这样以2-2.5节的低速沿着海岸朝西航行着。一直到了下午天色将黑的傍晚时分,岸边的陆地上才开始出现了大片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李毅翻了翻手头的资料。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很接近澳洲大陆的东南角了。这里是地中海气候,不像澳洲大部分地区,这里的降水还算丰富,因此孕育了岸边的大片原始森林。考虑到天色将黑,两条船可不敢在这种不熟悉的近岸海域摸黑航行,万一触礁或者搁浅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因此,两条船都关闭了主机,下了首尾双锚,就这样停泊在海面上过夜。
4月9日清晨六点钟,刚刚吃完早餐的水手们在军官的大声命令下收起了船锚,发动了蒸汽机继续朝前航行。而两条船上的航海长和实习筹谋们早就站在舰桥内,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岸边的地形,开始绘制地图,并且与手头已有的地图进行比对,以确定如今自己到底身处什么地方。
在穿过一片岛群后,几名实习参谋在对比了手头的地图后,终于确定了自己的位置——他们一致认为如今船队正位于大澳洲湾内的格兰德角附近,李毅在听取了他们的分析后也认可了他们的意见。既然确定了自己的位置,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李毅摊开了手上一份密级很高的大比例精确地图,在仔细寻找了一番后,直接将手指往地图上某处一点,说道:“就这里!继续向前航行150海里,我们在这里下锚上岸。”
“遵命,长官!”强森上士瞄了一眼那份地图。那份地图是用铅笔画的,看起来很精确,精确到海岸线的每个褶皱都描绘了出来。上面很多地方还标注了经纬度,一些较大的河流也被画了出来,据说是国内那帮贵族们的祖先流传下来的海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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