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4年1月18日,王志杰一直念叨着的运兵船才刚刚上路。
这支由两艘“八月十日”级战列舰、四艘蒸汽机帆船、一艘食水补给船、一艘弹药补给船、一艘修理船、一艘运兵船、一艘运煤船和一艘医疗船组成的庞大船队,刚刚才离开了济州岛,准备趁着强劲的东北风,一路向南直航澳门;经补给、保养后再度南下马六甲,顺着冬春季节北印度洋的逆时针环流经东非海岸南下至新华港,最后再寻机回国。
这样一支总吨位近1.4万吨的船队离开,除装运了第一批五千余名新军第一师的官兵
及家属外,还载运了大量的明清书籍、珠宝玉器、古董文物和金银——金子是从对日贸易对黑水征收上来,约有四百多千克,银子是远东往本土运的银锭,数量不多,约有二三十万两的样子,此外还有在印度第乌抢的现金、物资折现,加起来总计也超过一百二十万东岸银元的样子了。虽然不如西班牙宝船队每年动辄一千多万比索的超大规模,但一旦被人抢去,也是极为肉痛的,因此两艘战列舰也一直在黄海海域等待了许久,愣是等到所有货物、人员、船只都凑齐了以后,才一并南下返回国内。
至于那艘极为强大的三甲板战列舰“东岸人”号,则与一艘食水补给船、一艘弹药补给船一起,待在宁波府定海港内,等待最后一批药材、毛皮及人员(多为离任官员及家属,比如前些年大批量派来远东历练的兵团堡毕业生)就位,然后南下拉包尔港、澳洲金山港,走南太平洋航线返回东岸本土。
而此时,刚刚调整了行政区划的南方开拓队辖区内,新官上任的江志清少校,一边熟悉情况一边就派出了一支规模在三十余人的使节团,乘坐台湾银行的船只“贝加尔”号,也才刚刚低调地驶出了日渐繁荣的定海港,朝江西顺军控制区而去。
“贝加尔”号的航速极快,只花了区区一天时间便驶抵了崇明沙,在卸下了部分粮食、修补过的军械及建筑材料后,“贝加尔”号再度扬帆起航,驶进了长江口朔水而上,目标直指江西马当镇。
此时正是长江两岸的隆冬时分,放眼望去,到处是一片枯枝败叶、萧瑟衰败的景象,令人心中无端生出一股烦闷,觉得这个中央帝国也正合着这长江两岸的萧瑟处一样,民生凋敝、百业俱废、饿殍遍野。不过,事实可能与文人臆想中的景象有些偏差——
事实上,与清国在事实上议和这几年来,长江流域已经消停了许多。浙北及江苏(康熙二年刚刚设立)、安徽(同为康熙二年设立)二省长江以南部分的粮饷、物资也能大规模北调了,南北之间的货物流通大大加强,经济迅速有了起色——当然了,随着北地承平几有二十年,人口、物产同样大增,供养起整个清廷也是丝毫不费力了,毕竟“我大清”的很多军队都在南方就食。
清廷现在最大的烦恼,大概就是黄衣贼给他们造成的钳制了,山东登莱战区及东北阿穆尔河战区就像两把钢刀似的抵在清廷的要害,使得他们无论何时想要动手剿灭南明、大顺或大西诸多势力时,总是无法尽全力,这时间迁延一久,小成本快速横扫、统一全国的时机已然失去,后面要想打兼并战争,那难度可就很大了,且烈度也将很大,不打个多年是不会有什么结果出来的。
“这江北之地,早年莫大帅来过,当时攻扬州之战,打得石廷柱抱头鼠窜;后来便是廖逍遥廖司令了,淮安府得移民四五十万,立下了不世功勋,更是重创了清廷的威信,使得湖广前线酝酿许久的大决战偃旗息鼓。呵呵,我听北地来的商人说,清廷至今犹在江苏、安徽、山东、河南等地宣传廖司令在淮安屠城数月,杀五十万人,泗水、大河为之断流。嘿,你还别说,真的有很多人相信呢,因为清江浦、淮安府城等地的人口都被我们搬空了,剩下的愚夫愚妇被官府缙绅们这么一宣扬,我们‘屠城’的事情还真就成了事实了!”“贝加尔”号的前甲板上,南方战区司令部高级参谋、陆军上尉孙武笑着朝众人说道:“听说清廷从安徽、河南等人口恢复较快的省份迁移了一些人口过来,以补充淮安府流失的大量人口,同时修理清江浦水闸,疏浚运河,忙得不亦乐乎。唔,公允地说,鞑子这个朝廷执行力真是强,一声令下说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听的直接一刀斩下,这样的行政效率,如果用在建设地方上,还真是强上南明、大顺、大西诸路人马不少。”
“南明不说了,积重难返,军阀遍地,已是无药可救。”已从宪兵队转任地方的陆军上尉郭普夏撇了撇嘴,说道:“按照国家情报总局的分析报告来说就是,除商人这个阶层活力比较高以外,其余都是一潭死水,毫无前途。其实看看就知道了,永历朝廷直辖的广西、云南、贵州和部分粤西穷乡僻壤,经济活跃程度、社会活跃程度远不如福建、粤东,当然那俩地素来有经商的传统,不能一概而论。总之我还是那句话,南明这个朝廷,不该扶,费效比太低,你投进去十块钱,可能只能产生一块钱甚至五毛钱的效益,那还玩个屁,还不如投到大顺集团身上,那里可能会产生三四块钱的效益呢,比投南明那个无底洞更划算。”
“我们这不是去大顺地盘了吗?”海军上尉刘伏波插言道,“如今眼看清廷元气渐复,大顺这四年来也在秣马厉兵,积蓄力量,前次打江西、湖南就锋芒毕露啊,想要扩大腹部纵深的意图非常明显,看来也是在为清国不知何时到来的总攻击做准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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