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水甚浅的内河小火轮缓缓停泊在了某处木质简易码头上。
这里是白水淀东岸,陈科方言望去,举目皆是郁郁葱葱的松柏科树木,一些被农民圈围起来的鬃岗地形上,开辟着大片大片的麦田;鬃岗内的洼地里,蒸汽或畜力抽水机到处都是,这是乌江地区行署和大兴县政府联合派出的工作队在帮拓荒农民们排干积水,改造农田;而在鬃岗外的湿地内,则种植着许多适宜生长在烂泥地里的作物,偶尔还有一些面积较大的水潭,被农民们改造成了鱼塘,人工养殖了不少味道鲜美的多拉多鱼、苏鲁维鱼什么的,有力丰富了附近的商品市场。
“来自旧大陆的贫苦农民的积极性真不是本土出生的二代国民们能比的,他们好似天生能够忍耐更多的劳累、痛苦、寂寞和不平,虽然很可能目不识丁,看起来也沉默寡言,但毫无疑问,我们国家超过一半的财富是由他们用自己的双手默默创造出来的。”在码头上的某间茶棚歇脚时,陈科心里默默想着,这种场面他见得太多了,当年在桃园县调研时,他甚至看到过一位波兰来的男性移民,在缺乏耕牛的情况下,直接自己套上犁铧人力耕地,波兰农奴们吃苦耐劳的精神由此可见一斑。
“要是自己手下也能有个万儿八千的这种移民,那么在河间地区做出一番事业来根本不成问题。唔,这次回首都要抓紧时间活动活动了,看看能不能走门路抢下这个机会来。大家都不是傻子,一旦政府真的着意开发河间地区,那么有限的几个职位的竞争一定趋向于白热化,因此万事还得早作绸缪的好。不然怎么和别人竞争。”就着大麦茶吃完手头最后一个牛肉饼后,陈科拍了拍手,招呼早就等待着的众人一起上路——他们此番将搭乘马车前往大兴县城。然后想办法挤上一列开往下伊河县的火车,最后再想办法回到首都。整个过程估计需耗时一周以上。
1658年11月6日,风尘仆仆的陈科终于抵达了首都东方县。在家与父亲进行了一番坦诚的会谈后,陈科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四处拜访了一些农业系统的老人,比如颇为赏识他的郑斌郑部长,甚至他还经郑斌的介绍与农业口的元老金科拉有过一番交谈。而这个时候,他的信心也越来越足,因为大佬们普遍对他的想法很感兴趣,甚至还给予了隐晦的支持和鼓励。这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态度了。
果然,11月10日,分管农业的中央执委史钦杰在自己办公室内召见了陈科,这意味着陈科离自己的梦想一步步近了。
“小陈,你爸和我说过你的想法了,部里一些老同志也和我提过你,说应该多多提携你这样愿意干事、喜欢干事的年轻人,将你们安置到更能发挥你们精力和特长的岗位上去。”不慌不忙地给自己点了个烟斗后,史钦杰看着正襟危坐的陈科,吞吐了一口烟雾。笑着说道。
“多谢诸位长辈们的抬爱。”陈科说道,“就我个人来说,我也愿意到像河间地区这样的新拓之地去工作。为国家的未来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而且,我也希望得到这样的机会。”
史钦杰闻言呵呵一笑,事实上他对于陈科这类“跑官要官”的行为倒不是很排斥。相反,对于他这种愿意到蛮荒之地打拼的年轻官员非常赏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到这些地方去干事的。这种新拓之地,形势复杂、环境险恶,去那边工作,不但可能疾病缠身。而且还会受到治安方面的困扰,工作干得好固然容易出政绩。可若是工作搞砸了,也很容易牵累后面的仕途。总之机遇与风险并存,全看你怎么看了。
陈科这种“根正苗红”的农业系统官员,既然愿意自告奋勇去河间地区主持一地的拓荒工作,那么自己又何吝于扶他一把呢?且看看他以后做得怎么样,如果做得不好自然万事休提,成了一颗弃子;可若是工作干得有声有色,让别人都说不出什么大的不是出来,那么自己自然会加大在他身上的投资,让其能够更进一步——这都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事情,相信陈科本人对此也是了然于胸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