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命运都被冥冥中无形的线牵扯着,看似无序,实则必然,互相纠缠。
燕京时间7月12日发生的事情就是如此。
尽管中国和美国时钟显示的时间不同,但如果将世界平铺开来,然后在上空俯视,会发现几件有关联的事几乎是同时发生的。
燕京。
从三楼窗台纵身跳下的樊青雨,脑海中一片空白。
在跳下之前,有那么千分之一秒的瞬间,她觉得窗外的阳光有点刺眼,她感觉到了掠过窗前带着热意的风,余光里她看到了人行道、马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她甚至看到了那辆停在路边的宝蓝色quattroporte总裁。
会死吗?
会不会很疼?
如果我死了,那个人会为我掉眼泪吗?会难过吗?
应该不会吧……
如果死了,能见到我的孩子吗?
应该能吧……
真疼!!!
……
……
拉斯维加斯,米高梅广场(mgm-grand)。
边学道终于开始输了。
又一把牌,他牌面很好,但底牌一般。
正在犹豫这把下多少注,边学道忽然心头一动,随后脑海中浮现一丝明悟:燕京那边动手了。
这种玄之又玄的感应打乱了边学道的节奏,不过别人没法在他脸上看出异常。
泰然自若地把底牌扣在桌面上,假意思考几秒,他左手一划拉,将面前的一堆筹码全推了出去。
边学道身后的单娆见了,眼角微微跳了一下——这一推,够在美国买一栋2000多平方英尺的房子了。
结果……
边学道输了。
输光了他身上的所有筹码。
赌场失意了,其他方面是不是能顺意呢?
该回去等电话了。
坐在椅子上的边学道长出一口气,扭头看向单娆:“回去?”
单娆摊开手说:“我这里还有几个筹码。”
边学道接过来,看了一眼,一共200美元,他站起身,把手里的筹码丢给对面女荷官,笑着跟女荷官说:“thank-you。”
女荷官彻底不会了。
输了钱还这么大方,还说谢谢?
……
……
燕京。
四合观邸。
悍马冲撞旋转门前一秒,李伟两眼通红,两只手像铁爪一样紧紧抓着方向盘,一口气横在胸口,想喊却喊不出声,憋得他呲牙咧嘴,面目狰狞。
“咣”的一声巨响。
玻璃碎裂声、钢铝扭曲声、男人女人的惊叫声,声声入耳,又似声声都在天边。
车子撞进大堂。
只看了一眼,李伟仍看出大堂里装修得金碧辉煌,十分贵气。
他不喜欢这种地方,因为这种地方只属于权贵,从来都不属于他。毁灭这种地方,他不会心疼,也不会内疚,反而有种畅快感。
悍马撞碎假墙,狠狠撞在结实的承重墙上。
巨大的冲击力传导到车里,系着安全带的李伟整个人都变形了,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胸部和小腿断了几根骨头。
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痛疼了,只有酥酥麻麻的电流在身体里游走。
趴在方向盘上,李伟用最后的意志力,从兜里摸出一个微型遥控器。
微微侧头,看向车外。
他看不见任何实景,朦胧中,一个穿着白色公主裙的黑头发小女孩踩着翠绿的草地向他走来。女孩长得很漂亮,眼睛很大,睫毛很长,看上去很有礼貌。
她好奇地走到李伟面前,然后怯生生地看着他,想要说话,却又不敢,就那么看着他,忽然,冲他笑了一下。
李伟眼里一下就流出泪来。
他意识到,这个小女孩就是他的女儿,那个远在美国还没出世的孩子。
“能看到她一眼,知足了……”
嘴角带笑的李伟按下遥控器上的按钮,然后眼前一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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