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更倾向于人口优势,走着少人走过的路固然轻松,可是大秦未来终究要走没人走过的路。
一群黑面之人,就算他们说秦语,写篆书,说到底,他们也能够很轻松的结党成派。”
“殿下的意思是?”
“先用人口占据主体,再用文化占据主导地位。”
“我倒是大概听懂太孙殿下的话了……”李斯点了点头。
“所以说李相变法准备的如何了?何时可以放手施为?”赵泗笑眯眯的开口问道。
一切,还是离不开李斯啊。
说到底,还是要变法。
大秦的制度缺点和优点都比较明显,不必过多赘述。
迁王陵令,降徭降税,说白了就是做了个小保养,上了个润滑油。
有用,但不够。
真正要成大事,还是得应在李斯的变法之上。
要改,要变!
最起码不能再继续去抄百年前商君的作业了。
要换发动机!要大修!
至于那样大秦会不会变得不大秦?那就无所谓了。
赵泗等李斯的动静可是有些时候了。
“现如今天下初定,宜静不宜动,正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况且,著书立说,尚无头绪……兹事体大,需仔细斟酌,着实难以给殿下承诺时间。”李斯开口回答道。
才背了迁王陵令的锅就让自己背释奴的锅是吧?
这得罪的人可多了去了。
大贵族,小贵族,宗族,家里有奴隶的几乎全都得罪了。
嘿,还不止如此,还得得罪地方官府,为啥?
因为大秦他妈的有官奴隶,严格意义上来说官奴隶他娘的属于地方官府的资产。
这甚至比迁王陵令的锅都更大……
虽然可能不一定比迁王陵令更动荡。
刚刚和始皇帝缓和了关系,和自己关系亲密的赵泗又成为了太孙,李斯才刚刚兴高采烈的认为五匹小马已经离自己远去。
嘿,谁料这五匹小马又嘎达嘎达跑回来了。
还另外多带了五个小伙伴的那种……
废肉刑李斯敢干,废连坐李斯敢干,毕竟这最多得罪旧吏,得罪信奉旧法的学子被法家视为背叛者。
可是他还有新吏可以拉拢,待他新的学说思想一出,顺应时代的新法能一脚给旧法踢进垃圾桶里面爬都爬不出来。
毕竟废肉刑去连坐,天下人不说人人都有好处吧,但是最起码没有坏处。
可是废奴?
道理李斯都懂,但是李斯就是不干。
别的不说,李斯家里的奴隶得有上千,这还算同僚里面比较少的那种。
李斯自觉这种政令落在自己身上都会觉得肉疼和惋惜,更何况落在天下人身上?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财产啊?
这是明摆着让人割肉啊!
自己割肉固然可以忍了,天下人可不会忍他李斯。
李斯知道,这事,是好事,于国是好事,甚至可以弥补他正在构思的思想之中的关键的一环。
可是谁能保他?
太孙可保不了。
始皇帝……怕是都不好说。
这事干了是真会有人想着肉体毁灭终止计划的。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
皇宫卫戍羽林军,羽林军是大秦唯一的常备军,人人都有爵位有财产,基本上家家都有奴隶。
除此之外就是宫廷卫戍,执戟郎,这些同样如此。
割肉,都割到己方保护人身安全的暴力集团上了……
政治上除了始皇帝谁能保他?
赵泗忽悠两句就想让他重新骑上五匹小马那是必不可能的。
最起码也得给点人身安全的保证不是?
“这样啊……”赵泗狐疑地看了一眼李斯,总感觉李相这个老家伙话好像并没有说完。
话里有话的样子?
不过毕竟人家是专业的,赵泗也不好过多催促。
毕竟李斯是一国之相,要忙的事情很多,当个裱糊匠都已经殊为不易,更何况将政事治理的井井有条,吏治也还说的过去?
“李相也得尽快一些啊……”赵泗笑了一下,也没在打扰李斯。
还没怎么样呢?无非就是后面多跟李斯沟通沟通,交流交流督促一二呗……
离开相府,赵泗直奔宫中……
一天下来,事没办成,不过也算是跟李斯统一意见了。
始皇帝倒是颇有闲情逸致的问询,赵泗皱着眉头念叨完,始皇帝听完露出了笑容。
“没说甚么时候能开始?”始皇帝饶有兴致的叩动着案几。
“没说……我看李相正在著书立说,还未完成……”赵泗摇了摇头。
“著书立说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一日写不完这法就一日不变么?”始皇帝哼了一声。
始皇帝起来,用竹简敲了敲赵泗的脑袋。
君臣多年,始皇帝哪能看不清楚李斯这点小心思?
赵泗纵然是始皇帝最疼爱的孙子,但是他终究不是始皇帝,也不能代替始皇帝给出承诺。
同时……他自然也不像始皇帝那般不可冒犯。
分明就是仗着自家好圣孙念旧情,想再自己这边讨一个保证。
“再去!”
“还去?”
“吓他一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