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似活着,实则处于薛定谔的生死状态。
而另一边,赵地也因此大受震惊。
就很草率……
他们还没造反呢,赵国宗室先没了。
赵国宗室力量肯定没有多少了,但是宗室无疑是一块极好的招牌。
毕竟复国这个大口号可以天然的让一国之人紧密的围绕着团结在一起,汇聚起来巨大的力量。
一家之力,不过一亭乡兵就能够轻易剿灭。
而十家之力,需要出动县兵。
和百家千家万家之财物人力,紧密的围绕复国的主体,环绕在赵国宗室之下,借由现成的制度和体系,顷刻之间就能够复制出来一套从上到下的政府班子,甚至对于赵人来说,也很容易接受这种统治。
这是天然的政治正确和大义所在。
而现在,问题是赵国宗室团灭了……
大意失大义了。
虽然公子歇志大才疏,但是不论怎么说,他确实是唯一一个旗帜性人物。
换成任何一个人喊出来复国,站在君王的角度,都不可能有他这么天然具有正确性质。
就算潦草推出来几个傀儡……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做到的事情。
而奔赴代郡的陈余更是人麻了……
他还没找到李左车呢,公子歇先没了……
当然,天下的进程并不会因为公子歇一个人的败亡而停止。
就在刘邦逮捕公子歇之时,燕国旧贵联合戎人以及败亡的东胡人共推燕太子丹之孙姬润为燕王,辽东数县改旗易帜,辽东各郡县掀起不同程度的骚动和动乱,本地郡兵仓促防守,围绕渔阳郡展开了攻防战。
同时,楚国旧贵联合南越诸部共推熊心为楚王,桂林郡,象郡发生严重骚乱,岭南诸部北上攻城,而江东一带也多有骚动,有城池四陷。
张良复领沧海君之命,引秽人渡海,于东海之畔掀起骚乱。
同期天下各地皆有骚乱因此而起,一时之间,竟然有一种遍地烽火狼烟之感。
而刘邦,一边旁敲侧击公子歇赵樱和赵泗的关系,一边焦急的等待赵泗的回信。
“兄何故愁眉不展?”卢绾看着一脸苦相的刘邦开口发问。
“那赵樱聪慧,我旁敲侧击,她一概不回,只在含糊其辞,因此杀也不是,送也不是,只能幽困于黑冰台之内,咸阳那边不回信,我都不敢把他们往咸阳送……”刘邦叹了一口气说道。
送了,万一把赵泗扯进叛乱里面事情可就大了。
杀了,万一是其他关系呢?
“你说他们和主公究竟是什么关系?我这……也没听主公说过啊。”刘邦叹了一口气。
情报不足,面对这种事情实在是难办,不管是哪个选项,选择错误的后果都不是刘邦可以轻易承担的。
“兄长都不知道还要问我……”卢绾摇了摇头。
“我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如今信件或许已经传到主公门下,可是等到主公回信还要许久,距离赵地平叛已经过了一些时日,虽然已经报捷,但是详细文书口供若是迟迟不发出去,恐怕顿若也会生疑,可是主公不回信,这具体经过我没法写啊……”刘邦叹了一口气道。
“我也不知道啊……主公也没对我说过啊,我也没听旁人说过,不过吧……”
卢绾撇眼看了一眼刘邦凑过去低声开口。
“说实在的,我倒是觉得主公吧……和那个公子歇长得有点像……”卢绾悄咪咪的开口说道。
“兄没有这种感觉么?”卢绾看向刘邦。
“你要这么说确实有这么一点。”刘邦皱眉点了点头。
“不知道兄你有没有留意过,主公眉毛这里断了一截,公子歇,还有那个赵樱,以及公子歇的孩子,还有他两个兄弟,这地方也都断了一截。”卢绾对着自己的眉毛比划了一下。
“好像是这么回事,那这么说……”刘邦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卢绾。
主公不会是公子歇的儿子吧?
“我记得主公好像是被收养来的……”刘邦疑惑开口。
卢绾点了点头:“是的,我也听说,主公归秦以后认的大父和兄弟并非亲生。”
“那不是坏了!”刘邦一拍大腿。
这赵泗要是公子歇的儿子可咋办啊。
公子歇可是反贼!反贼!
而赵泗……可是大秦忠良,始皇帝的亲近之臣。
尽管赵泗干了很多事情,功劳也确实有不少,但是其实所有人都清楚,赵泗之所以能够在朝堂上有这么超然的地位还是因为始皇帝的亲近。
也正是因为始皇帝远超其他臣子的亲近和信任才让赵泗成为了如今大秦朝堂独一档的存在。
可是赵泗倘若是谋逆叛乱之辈的后人呢?
所谓的宗室之后,帝王之血,贵胄之家,对于自己的主公,只会是一种负担。
但是,这样子刘邦也没法动手了啊。
要是简单的利益关系还好,赵泗下不了决心大不了刘邦帮赵泗下决心。
可是这要是血缘关系,刘邦敢下手就得做好自己也打出gg的准备,谁知道赵泗那边是个什么态度?
“这若是真的,那恐怕就难办了……”刘邦一拍额头。
“这怎么就难办了?宗室之后还不好?”卢绾愣了一下。
“蠢货!除了秦国,还有什么宗室?所谓宗室,只能为阶下囚也…”刘邦愤愤然的骂了一句。
“入他娘的,早知道当时乃公就一并杀了算了,也省的如此了!”刘邦叹了一口气。
“不对,乃公脑子昏了,就不该趟这个浑水,老老实实禀报咸阳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