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食其露出了一丝笑容。
看来,冒顿是真的很急。
不过,正如冒顿所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常规谈判郦食其纵然可以继续拿捏冒顿,但是战机在前,双方达成初步一致就够了。
说罢,郦食其也不再犹豫,在冒顿派遣的骑士和项羽的护送下直奔秦兵营地。
……
“事情就是如此,冒顿为了进攻东胡,恐怕已经筹谋许久。”郦食其向韩信简单的说明了情况。
“此般能忍辱负重之辈,放在草原上亦是一方人杰,如此看来,冒顿绝非甘愿久居人下受大秦钳制之辈,和匈奴合作,还需要小心防备。”郦食其沉吟片刻补充道。
“无妨,就算他能够一统草原,部族最多也不过三百多万,可用的兵力也不会超过五十万……”韩信笑着摇了摇头。
草原这地方只能养活这么点人了,冒顿再怎么能够忍辱负重,又能如何?
韩信有绝对的自信,哪怕他面对的是完全统一了的草原,他也有不止一种的办法将草原重新打崩。
“实际上你看错了一点。”韩信笑了一下看向郦食其。
郦食其愣了一下。
“如果不出我所料,就算大秦不出兵,冒顿恐怕也已经有充足的把握攻打东胡,冒顿之所以要求大秦合兵,是因为短时间内,他并不打算背叛大秦。”韩信看着面前郦食其带的回来舆图沉吟开口。
“凭匈奴之力,怎么……”郦食其摇了摇头。
“兵家之事,没什么不可能,之所以邀大秦合兵,无非是做给大秦看的。”韩信笑了笑。
冒顿确实主动暴露了不少东西,但是他暴露的东西对大秦有威胁么?很显然并没有。
这正是在像大秦主动展示他的獠牙还没有锋利到足以弑主的地步。
兵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大秦只要能够持续维持优势,那么冒顿再怎么卧薪尝胆,终其一生,也只能是大秦的忠犬。
草原势弱,因此匈奴的成功,只能建立在中原王朝的松懈和敌人的轻视。
“这里,这里,这里……”
韩信大笔一挥在舆图上画出几個位置。
正是处于代郡渔阳附近一带的土地,其中还有几块凸进去的桥头堡,宛若一颗钉子一般。
“你去告诉冒顿,击溃东胡以后,这些土地,归属大秦,其余地方,只要是匈奴占据的土地,就尽归匈奴。”
韩信来就是奔着建功立业来的。
所谓建功立业,莫过于开疆扩土。
在来之前韩信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调查过东胡和月氏哪些土地值得占据,哪些土地可以纳入大秦的统治,同时又应该如何安插钉子斩断匈奴自成一片因此做大的可能。
这些土地,本来就是韩信的目标,如今,只不过是摆在了明面上罢了。
“除此之外,再告诉冒顿,此次进攻东胡,匈奴诸部,都要听我指挥,以我为尊。”韩信脸上露出理所当然的神态。
“这……匈奴恐怕未必会同意。”郦食其皱了皱眉头。
他是外交官,不是许愿机。
韩信大笔一挥把东胡临近大秦的肥沃土地快画完了,不仅如此,还特意圈了几块明显是用来针对匈奴的土地,这意图也太过分了一些。
还要求做战役的总指挥,要求匈奴大军的指挥调度之权……
匈奴出人出力,还得听你指挥,难道不会担心你打完大秦想要的土地直接摆烂不动?
想法很好,但是站在郦食其的角度也太不现实了一点。
他是谈判啊!谈判!
郦食其无奈的看了一眼韩信,难怪韩信在赵泗麾下门客之中人缘不好。
别说其他人,就是和韩信交流最多的郦食其有时候都受不了韩信的性格。
也太狂妄自大了一些……
韩信这家伙总是会带着一种天下的事情本该像我所要求的一样的莫名其妙的倨傲,而且是没有任何收敛的那种。
“冒顿不同意,你只告诉他一句话,成与不成,只看他,你只需转达即可。”韩信开口说道。
“说罢……”郦食其叹了一口气。
“他来领兵,可攻东胡,我来领兵,可攻东胡于月氏。”韩信傲然开口。
韩信好不容易争取到这次机会,而且肉眼可见的是这次天下的动荡很有可能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最后一次。
区区一个东胡,又怎么够呢?
不够,绝对不够,不仅仅是东胡,还有月氏。
只有如此,才能够一战让他完成身份三级跳,一跃进入大秦军方的高层,甚至于进入始皇帝的视线之中。
冒顿有把握击溃东胡,可是极限也只能如此了,他甚至难以防备月氏,月氏也会趁机对东胡进行瓜分。
而倘若让韩信来掌握指挥调度之权,那,上限就绝不止于此。
虽然兵马不是自己的,指挥起来会很困难,但是对于韩信来说,只要是人,他就有办法让他们发挥出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