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泗摇了摇头将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在脑后,尔后带着新鲜出炉的圣旨晓喻朝堂百官。
圣旨这玩意就是最高领导人的直接指示。
红头文件了属于是。
官员得知消息对着红头文件研究了一阵又一阵,心中多有惴惴不安之念,开始暗自猜测始皇帝的心思。
“王相,陛下颁布了算缗和告缗的事情伱可知晓?”
王绾府邸之内,冯去疾脸上带着探索开口问道。
“知道……南越之事,可处理妥当了?”王绾看向冯去疾开口问道。
“自然是妥当了,岭南多瘴气,去的时候已经病倒了……”冯去疾点了点头。
“没有走漏消息吧?”王绾带着一些不放心开口问道。
“天知地知。”冯去疾点了点头。
胡亥理所当然的扑街了。
岭南本来就多瘴气,胡亥没顶住,自己病了。
冯去疾派过去的人只是加快了胡亥人生终结的速度。
这年头,流放岭南无异于变相的死刑,客观来说,胡亥从事发流放到现在都已经过去两年了,这个时候死在岭南,也再正常不过。
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一切,也都天衣无缝。
“王相,陛下突然颁布了算缗和告缗,并且令近臣赵泗执行,我看这样的政令,是十分酷烈的,你能够看出来陛下是什么用意么?”冯去疾忽略了胡亥,比起来胡亥,他更在意始皇帝突然颁布的红头文件。
看起来是打击从事商业活动的人,但实际上,能做大的商人,哪个不是世家贵胄的白手套。
归根结底,打的还是他们这群人。
而且算缗的第一条已经写的明明白白。
凡囤积商品货物,从事工商业主,高利贷的……是不管你是不是商人都要进行打击的。
很显然,算缗并不仅仅针对商人。
最关键的是,家里有车有船的,也得交钱,走一趟官道交一次钱,这个钱只有官吏三老本人以及戍边的骑士才可以减免。
算缗告缗刚刚颁布,冯去疾作为御史大夫肯定是最小闻到味的那一批,但是心里有些拿捏不住,因此开口发问。
“各地贵胄如今已经迁移到了关中,如果不出我所料,陛下肯定是会继续迁发地方贵胄继续往关中来,他们虽然来了,但是他们手里掌握的财富并没有交出来,陛下颁布的算缗和告缗是针对这群人的,无需心急,静观其变即可。
退一步说,就算陛下有心在关中乃至于普天之下推行算缗和告缗,也不会是现在。”王绾笑着摇了摇头。
冯去疾点了点头:“那照这么说,暂时是不需要担心了。”
“你倘若心里实在忐忑,我倒有个法子可以解你心中忧虑。”王绾笑了一下。
“何解?”
“陛下如何想的,一试便知。”
“陛下颁布算缗告缗,天下人知道以后第一件事肯定不是向官吏如实清点自己的财产,而是将自己的财富藏匿起来,以此来防止算缗告缗落在自己头上,甚至还会暗中阻挠也说不定。
等算缗告缗开始实施,你主动去请上卿赵泗派人清点你家里的财产就可以了。”王绾笑着开口。
冯去疾想了想,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王相高见也!”
很简单的事,做做样子让赵泗清点,看看赵泗是不是做样子就能弄清楚算缗告缗的打击范围了。
“可是倘若陛下欲在关中也如此推行呢?”冯去疾再问了一句。
“那就好好配合。”王绾斩钉截铁的回答。
冯去疾眉头微皱面露难色。
“一时之富贵,还是子孙的富贵,你难道还看不清楚么?”王绾脸上带着奇怪的神色看向冯去疾。
财富失去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财富还能不能回来。
算缗和告缗就算写进了律法之中,又能如何?执行律法的,终究是人。
朱元璋的太浩已经写的明明白白不容更改,明朝不依旧是那个鬼样子?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罢了。
无人执行,再好的制度也是一张废纸罢了。
“长公子宽仁……”王绾看着冯去疾的眼睛。
这就,够了。
关中是宗室的基本盘,老秦人更是长公子的鼎力的支持者,始皇帝可以寒了天下人的心,可是长公子终究是不会的。
而另一边……
宽仁的长公子的府邸之内。
扶苏脸上带着失神看着厅堂之内舞女们曼妙的舞姿。
扶苏的两个弟弟公子高和公子将闾陪坐在扶苏左右。
因为触怒始皇帝的原因,扶苏被迫的冷静了许久。
嗯……是被他的门客和支持者强行劝住的。
扶苏不太冷静,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但是耐不住身边人的轮番劝说。
包括公子高和公子将闾来也是为了这件事,生怕兄长扶苏再做一些糊涂事。
讲老实话,扶苏的弟弟们都挺期待扶苏登基继位的。
扶苏跟个老父亲一样,所有兄弟都敬重他爱戴他,而始皇帝除了大儿子扶苏和小儿子胡亥以外,对其余儿子并没有那么关心,又不容许他们担任太过重要的职位,收走了他们的权利,以至于十六只咸鱼至今都有些无所事事。
再加上始皇帝的形象,更坏了,还不敢为非作歹。
坏事干不了,正事不让干,奢靡之事都会遭到斥责,也唯有期待疼爱他们的好大哥扶苏继位以后日子能好过一些。
这些日子一众弟弟轮着倒来他府里,扶苏又不是傻子,如何不明白他们的心意?
好在,他已经派人去暗中关照胡亥了……
且先等等。
扶苏看着两个弟弟忍不住摇头失笑,目光看向公子高特意送来的舞姬眉毛微动。
“这是哪里的舞?”
舞姿风格,似乎有些熟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