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家没灭,他们就更不会灭了。
有活路谁傻乎乎的掀桌子?还是在必死的情况下掀桌子?
论起来软弱性,既得利益者比无产者还要更加软弱。
现在的局面就是立正挨打,吴中望族只能一脸肉疼的割肉来平息始皇帝的怒火。
该交罚款的交罚款,该补赋税的补赋税,该清查田地的清查田地,该砍头的砍头,该贬为奴隶的贬为奴隶。
到底是家大业大,一部分人被杀被贬为奴隶也并不影响家族的运作,只不过日子肯定没以前那么好过的。
贵族会通过曲解秦法或者利用权力来让百姓摊牌赋税,隐匿自己的田产,这些都是基本操作。
秦国赋税重归重,但真要说活不下去不至于,说白了还是地方基层执行力不够,本来是收五成,因为各种原因变成了七八成八九成。
各郡县上交中央的赋税都是有指标的,黄老爷肯定不愿意这个指标落在自己身上,最后就只能苦一苦百姓然后让始皇帝背锅。
现在查出来了,以前欠的都得补上,但是历年被百姓背负的指标肯定也是退不了的。
赵泗有点想发炎,但是深思熟虑以后忍住了。
毕竟吧……骂也挨了……
而且这种事情到底是好是坏赵泗也说不清,黔首还真不一定领情。
自己幼稚的情绪来源于共情,但是随着地位的不同,思考的越来越多,这种共情能力只能维持在赵泗的道德范围之内。
总之这一波可谓是秦始皇摸电门—赢麻了!
历年的赋税指标没少收,现在补收的欠款全都是白赚的,更不用说因为这件事吴中望族被罚没的财产和田地。
整个会稽因为这次镇压政治环境必然也会因此而上下一肃,最起码能够保持个半年到一年左右。
罪恶的滋生同样也需要时间,会稽一带的向心力也会因此加身,会稽的反动力量也遭受犯了巨大的打击。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虞家吧……暂时没被动。
这是李斯和顿弱心照不宣的事情,也是始皇帝默许的,赵泗要是再看不明白那就纯纯是傻子了。
虞家到现在没被处理纯粹是再等自己表露意见,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多关注了一下虞美人?
但对于李斯和顿弱两个官场老手这都是习惯性为之。
赵泗毕竟是始皇帝近臣,这种事情怎么说呢?
你按照法律法规办事,真要是赵泗有意思,狠下心来求情,始皇帝心一软……该放还是得放。
没办法,法家的局限性就在这里,律法拗不过君王的意志,大秦的律法就是为了君主而服务的。
那这种情况下何必自讨没趣?李斯觉得自己就算占理且义正言辞,多半也抵不过赵泗一嘀咕。
虞家的事情不如暂且压下,等赵泗意见再说。
“不知不觉,竟然活成了佞臣的模样……这实在不是我的本意啊。”赵泗看着面前的李斯发出长叹。
“沿途之言,不过是我的玩笑话,我家中使女上百,个个都算得上丽质可人,李相你是了解我的,我并不是那种因为美色就会违背原则的人。还请李相按照律法办案。”赵泗对着李斯躬身开口。
李斯却不为所动……
你都说了,伱家中使女上百。
还说你不好美色?
“最近处置了不少大家,说起来,虞家具体如何不好说,但虞美人之名,恐怕并不是简单的吹嘘,而是整个吴中之地公认的事情。”李斯并没有直接回答赵泗,而是笑吟吟的开口道。
这些天没少忙活,李斯接手了大量事务,办的大小贵族不知道多少家了,闲暇之余也算是了解了一下虞美人的名号。
客观来说,有所耳闻者皆认定了这个事实,人为造势的成份肯定有,但能够如此公认,恐怕有其独到之处。
“我都说了……我不好女色……”赵泗讪笑着摆了摆手。
“况且一女子尔,再漂亮又能漂亮到哪里?我怎么会是为了私情而枉费公务的人呢?”赵泗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的话,你倒不如去虞家看上一看,我倒是不急,但是虞家这段时间恐怕是心惊胆战了……”
李斯笑道。
女色啊……
李斯为官这么多年学到的最好的知识只有一点。
即剥离了一切外在条件以后,人终究是人,也仅仅是人。
因为各种各样奇葩的东西和爱好闹出来奇奇怪怪的动静的事情,李斯已经屡见不鲜了。
剥了政治生物的那层皮,终究还是那几斤白肉罢了。
(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