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泗老老实实的坐下低下脑袋,开摆了这么久,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末了,还是始皇帝先开口。
“这几个月,身无杂事,书法可练熟了一些?”
不开口还好,开口就是赵泗的痛脚。
“有长进……”赵泗吭哧半天憋出来了三个字。
他真的有在练,可是赵泗的手舞动大戟也可以,穿针引线也行,大力也不失灵巧,偏偏在毛笔书法上犯了难。
字迹,毕竟是一个人的门面。
赵泗真的有刻意在练习,目前倒也取得了一定的进步,最起码不会出现把字写成一团的问题,不过该歪七扭八还是歪七扭八,认是能认出来,只不过每个字都有他自己的想法。
“写来看看……”
赵泗沉默了一下研墨提笔。
白色的纸张之上不消片刻现出几个大字。
始皇帝瞄了一眼有些忍俊不禁的点了点头。
要说没长进,也确实有点夸大其词。
起码相比较于之前,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难以分辨了。
“确实有长进。”始皇帝点了点头。
“但不多……”许是担心赵泗骄傲,末了又补充了一句。
“是纸用的不顺手,还是笔用的不顺手?”始皇帝笑着看向赵泗。
“都顺手,墨用着不顺。”赵泗再书法方面依旧坚持嘴硬。
始皇帝这次没蚌住,笑了出来。
赵泗也只能跟着赔笑。
良久,始皇帝才敛住神情看向赵泗开口询问。
“把之前朕赐给你的玉佩拿出来。”
赵泗愣了一下。
玉佩?
还有这事?
仔细想想好像确有其事,之前仙粮即将出产,始皇帝赐下玉佩,告诉赵泗如果有关于仙粮的要事,可以持玉佩直入宫禁,畅通无阻。
不过这玉佩是一次性的,赵泗还特意询问过始皇帝这玉佩能用多久,始皇帝没有给出明确回复。
后来仙粮事了,始皇帝也没有收回玉佩。
赵泗也没在始皇帝这里得到准确答复,干脆将之束之高阁。
没必要,无非就是免去了入宫检查的步骤罢了,对于赵泗来说可有可无。
因此,也就没有带在身上,现在应该在赵泗车架的小盒子里吃灰呢。
“在臣的车上!”
难得赵泗想了好一会才想到玉佩的具体位置。
“陛下可是要收回玉佩?臣这就去取!”赵泗开口。
始皇帝眉头微皱,总感觉这小子说话有点阴阳怪气的感觉。
不过始皇帝也不在意这些了,只是摆了摆手又亲自解下一枚玉佩。
“一并送你了,持此玉佩,可直入宫禁,畅通无阻。”精美的玉佩被始皇帝从案几上推到赵泗面前。
赵泗哦了一声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接过玉佩。
“这次怎么不问能用多久?”始皇帝眉毛微挑。
“以前不懂事,现在想明白了,这种东西自然是陛下让它能用多久他就能用多久。”赵泗诚恳的开口回答。
还在阴阳怪气。
始皇帝脸上的神情缓缓变的严肃。
“眼下你诛杀赵高于宫禁,中车府令却是空了出来,可有人选?”始皇帝开口问道。
“凭陛下做主。”赵泗开口回答道。
这次不是阴阳怪气,赵泗是真不知道,他虽然经常出入宫禁,但是他一直都尽量避免和宫人内臣有甚么交情和联系,故而在这方面确实没有什么建议。
“哦……”始皇帝身体后仰,眯着眼睛,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中车府令掌管宫人内臣,车马出行,乘舆侍卫,一时半会并不好找。”
赵泗点了点头,这是一句大实话。
天家无小事,赵高干了什么错事暂且不提,成为中车府令这么多年,赵高能够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的条理清晰,让始皇帝用的顺手到不舍得更换也是一种本事。
“你如今身无旁事,又掌过车马乘舆侍卫之事,倒也算是合适,不若朕提你为中车府令?”始皇帝笑吟吟的开口。
赵泗闻言脸色大变。
中车府令,那可是内臣啊。
关于内臣,一直众说纷纭。
身为中车府令的赵高到底切没切赵泗也说不好,之前赵泗甚至还猜测过,最终得出了赵高的活儿处于薛定谔状态的结论。
说来遗憾,都把赵高弄死了,赵泗还是不知道赵高到底切了没。
眼下赵高的尸体早就没了,他的活儿也彻彻底底成了真正的薛定谔的鸟儿。
赵泗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可不想以身试法,用自己来验证赵高到底切没切,对于这种事情,大可不必以身试法。
“陛下,臣才疏学浅,不能担任此重职……”赵泗连忙告辞。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怎能以今日之才学定今后之事?”始皇帝摇了摇头。
“臣漂洋过海而来,孤身一人,可怜臣……上无父母,左右没有兄弟,下没有子嗣,陛下……”赵泗抬头看向始皇帝正对上始皇帝的笑容。
又被耍了……
赵泗张了张嘴。
耍了就耍了吧,只要不切一切好说。
狗屁的的中车府令谁爱当谁打你。
事关下半身的幸福,赵泗也不敢再多说,彻彻底底的老实了下来。
始皇帝也没再说,只是示意赵泗将玉佩收好,尔后低头处理政务。
赵泗恭敬的跪坐在一旁,又陷入了沉思。
直至许久之后,始皇帝耳边才响起来一个略显忐忑的声音。
“陛下,官任中车府令,到底,要不要,嗯……净身。”
“以前不好说,以后一定要。”
始皇帝头也不抬的开口。
(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