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是赚了几十万,但我赚的这几十万还不是那去做生意,钱生钱去了?我又没乱花乱用。衣食住行,吃的穿的,还不是和你一样?”王勃当即脸不红,心不跳的反驳。吃的,住的,他和父母是差不多,现在的一日三餐,基本上就是他妈曾凡玉弄的。但是穿的,在孙丽的调/教下,早已经提升了好几个档次。他身上的一件,王吉昌全身上下加起来都换不回来。王勃倒不是舍不得不给父母买好衣服穿,但一次在省城逛街的时候,王勃把父母拉到百货商店,准备好好给父母捯饬捯饬。王吉昌一看吊牌上的价格,当即扭头就走,任王勃怎么劝都劝不回来。
“啥子,一件衬衣就要250?真把老子当二百五嗦?我在四方都可以买十件了!不要,弄死我都不要!”这便是当时王吉昌的话。
而王勃的母亲一听一件衬衣就要250,吓得直摇头,也跟着王吉昌走出了商场,再也不想逛了,直说这省城的东西真是烫人,还是四方的东西划算。直把王勃说得哭笑不得。
从那以后,他也懒得去为父母的衣服操心了。积累了几十年的消费习惯,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改得过来的,哪怕骤然爆富,心头那套衡量事物价值的标准依然难改。这就是为什么会出现一些可以直接甩几十万,数百万现金出来买车买房的人,却还是被卖车卖房的接待有眼不识泰山,当土农民看的原因。他现在的一些消费习惯,对比他目前的收入水平,肯定也要被那些没经历过拮据,贫苦,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二代分子们骂土鳖,老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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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腊月二十五,除夕的倒数第四天。
2000年的除夕跟1999年的除夕一样,都是没有腊月三十,腊月二十九便是除夕了。从今天开始,王勃一家便进入了密集的,几乎一天也不得空闲的各种请吃当中。
除夕之前是吃年饭,大舅家的,大姑家的,干爹干妈家的,自己家的,以及“曾嫂米粉”和“音乐工作室”这两家企业的。
除夕过后,则是吃春酒,三姑六婆,七大姑八大姨,这亲戚,那朋友,尤其是王吉昌这边的各种“狐朋狗友”,自家发家之前,看不到多少,这两年,却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好多人,王勃根本见都没见过。
不论吃年饭还是吃春酒,由于请的人太多,有时候一天之内有两三处。如同去年一样,王勃一家便只有分头行动。通常是他父母跑一处,他和曾萍跑一处。或者在这家吃午饭,在另一家吃晚饭。和去年开长安之星出门相比,今年的交通工具则换成了帕萨特,让王勃一家无论去到哪里,车还没到主人家门口,就被主人家全家老少冲出家门二三十米的上来迎接。
不用说,对方这种恭敬,谦卑的态度,给予了王勃继父王吉昌无与伦比的自豪感和满足感,大大满足了对方好显摆的虚荣心。对王勃来说,则多少有些乏味。尤其是一些王吉昌认识,王勃却不认识的“叔叔娘娘们”,对方热情到谦卑的态度让他浑身不自在。以至于到了后来,对一些他完全不认识的亲戚,他便不想去了,最多充当一下车夫,把父母送到对方家里,然后找借口闪人。
密集的春酒一直到正月十五才告一段落。王勃一家人也大松了一口气。到最后,连王吉昌这个爱显摆,好张扬的人也有些吃不消了。王勃接他回家的路上,王吉昌便抱怨说过年的时候好东西吃得太多,这几天去吃春酒,他根本就没吃啥,就挑了两根素菜,喝了两杯寡酒,灌了点汤,礼物却送了那么多,而且还都是好礼,真的是亏大了,把王勃乐得哈哈哈大笑,方向盘都有点把不稳了。
“老汉儿,你感觉吃亏了的话,你可以打包噻!就说我还没有吃饭,给我打回去当宵夜噻。”王勃从不放过王吉昌出洋相的机会。
“打包?又不是下馆子,打啥子包哦!讨人家笑嗦?再说,吃的又不是啥子好东西,送给我我都不想要!”
“咯咯咯咯……”这下,连坐在副驾驶的曾萍都禁不住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