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如此…本应如此,你我为家族受命十几年,待到族群稳定,四境平安,便能去想一想自己。”
她停了片刻,复又答道:
“清虹和渊蛟都有各自的想法,如今的家中非是当年山上同胞兄妹般亲切,只是孩子们懂事,处得热切,清虹要修那《紫雷秘元功》,二伯也随她去了…今日尚热切,不知日后如何。”
“我见了诸事密史,几个家族无不是起势时亲和团结,得势时四分五裂,今后的路,恐怕不好走。”
李景恬毕竟读了许多史书,见过的东西多了,有忧虑在心头,陈冬河吻了吻她的前额,答道:
“一代人行一代事,也就李老爷子那般人物能下虑五代,此事你我不必忧心,且看渊蛟清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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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联姻,紫府仙族亲自嫁女……萧初庭怎么想的!”
郁慕高踏着风在上空站着,脸色难看,身后站着的一片人,皆与他在云雾的遮掩下看着下首的车队,郁慕高看了许久,依旧难以置信,只道:
“李尺泾已经数十年没有消息,萧家……就这样笃定李家能成事?!”
众人皆默然不语,郁慕高咬了咬牙,也不知道在这车队中有几个筑基在下头看着,他纵使有千般算计,也只能憋在心头,愣愣地看着那车队不言不语。
“萧初庭是个深谋远虑的性子,能把女子嫁过来,想必李尺泾不但不曾出事,还离着紫府不远了,一湖之间的算计,到头来还比不上紫府的轻飘飘的一句话。”
郁慕高持家多年,外有费家上窜下跳、李家如日方升,内有族老族叔掣肘,郁玉封年年血祭,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好不容易掌握了郁家,准备好大干一场,李家又膀上了紫府仙族,一腔雄心大挫,万念俱灰,只开口道:
“算什么算,斗什么斗,我郁家乃是时运不济,非人力可补,纵我谋虑多年,熬干心血,又有何用?运势已断,再算计来算计去,也不过苟延残喘罢了,只白费我三十年算计,得了个走投无路的境地。”
身后的众人被他的话震得难言,几人上前劝慰,郁慕高只默然不语,良久才道:
“有什么好说的,最好是举族往北去,翻山越岭,躲去徐国齐国,再也不必回来,尚有一线生机,如今这副模样,不过等死罢了。”
“慕高……我等据有东岸,慕仙在宗内,再不济也能苟延残喘几百年,总会等到李家的势头过去的,何必这样悲哀……”
下头的族人被他说得动容,上前来劝,郁慕高只摇头叹息,答道:
“伱等看不清局势。”
“李通崖是条蛟蛇,滑不溜湫,阴险狡诈,当年他还是个练气修士时,我等就拿他没办法,听他已经是筑基,还能拿他怎么样呢?”
“李渊蛟与李清虹天赋异禀,眼看二十多就能成练气,待到此后者成长起来,我等哪里还是李家的对手?李渊修更是渊思寂虑、姿态不俗,若不是为我等所害,你我哪里还能好端端地站在此处?恐怕焦头烂额,左右为难了。”
郁慕高神色疲惫,背着手望着远处,继续道:
“我算是看明白了,如今李家的模样已经是李家时势不济,我等奋力打压的结果…若是当年伽泥奚北上、郁慕元迟疑、李尺泾归家……都不是今天的李家可比的。”
一众人心中惶惶,陪着郁慕高等了一阵,远方飞来一个郁家修士,匆匆地在郁慕高跟前落下,喜道:
“家主!家主!仙师将至了!霞光云船的道标已经亮起,不出三日,青池宗的仙师便要到了!”
郁家众人顿时有了喜色,连声相庆,郁慕高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只答道:
“总算有了好事,且看一看那仙师怎么说,慕仙信心满满,兴许有些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