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正是李夫人,乃是李曦峸之妹,端坐在院中饮茶,一旁站着一少年,十二三岁的模样,眼睛狭长,眉毛很缓,负手立着。
李夫人答了一声,轻声道:
“夫君回来得倒巧,鸯儿已经突破胎息四层,正要寻你。”
陈睦峰又惊又喜,答道:
“什么!”
他灵识一扫,果然见一旁的长子陈鸯已经突破胎息四层,陈睦峰只骇道:
“这修行速度,比不上当年的李曦明,却也能追上青杜山主事那位了吧!”
李夫人含笑点头,陈鸯则抬眉看向父亲,低声道:
“胎息功法简陋,否则还能再快些。”
他的一双眸子遗传了母亲的灰黑,眉毛则是舅舅一系的缓长,真要比起来倒是像李家人多过陈家人,尤其两眼眯起之时,简直要让陈睦峰心中一跳了。
因为惧怕这眼睛,陈睦峰其实不甚亲近这孩子,有时见他无意间的动作与神色,简直像极了李家人的狐疑狡诈,只是诸多子嗣与陈鸯比起来简直是一群鹌鹑,天赋更是拍马也难及。
比起无能,陈睦峰倒还是喜欢陈鸯。
李夫人自然是爱极了这孩子,目光柔和,轻声道:
“这次问你,是想让鸯儿去侍奉世子。”
此言一出,陈鸯不曾抬头,狭长的眼睛却快速且隐秘地斜了斜,在父亲面上审视而过,灰黑色的瞳孔轻轻一缩,深黑色的圆点直勾勾地注视着。
陈睦峰“啊”地答了一声,看向陈鸯时只见到少年顺从的表情,答道:
“自然是好事,我只怕承辽那里……”
“我已经同他说了。”
李夫人低眉,先让陈鸯退下去,这才神色郑重,焦急道:
“你可看得出鸯儿?他不是池中物的性子!我很少带他见兄长,就是他这性子…像…也不知像谁,一日日狡诈和野心起来,若不能早些取信诸李,只怕不会有好下场!”
“什么?!”
陈睦峰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他也有过少年野心之时,只觉得妻子言过其实,低声道:
“夫人何至于此?十几岁的孩儿多少有些野心,只等时间过去…”
“你不信我?”
陈睦峰顿时住嘴,只好点头道:
“那我这就送过去见承辽。”
李夫人拉住他,嘱咐道:
“听闻世子也是个不省油的灯,你若是过去,一定要亲自带着鸯儿见面,以防万一。”
他只觉得夫人考虑的太细,随意点头,急忙出了院子,带起陈鸯一路驾风过去,一路往那高大的偏殿去,等了小半个时辰,李承辽算是回来了。
两人在楼台间的回廊穿梭着,这头的陈鸯却是第一次来,看着金黄色的屋檐和楼台上白玉色的台阶,两眼渐直,心中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