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刘宏看向了张让。
“阿公,你觉得呢?玄德出任凉州牧,合适吗?”
张让愣了愣,然后略有些无奈。
“陛下,此事臣也不太好说,臣不是很了解地方治理的事情,也不知道治理凉州的具体难度,臣只知道,刘玄德他……的确是一心为了陛下。”
刘宏低下头又想了一会儿。
“玄德,若然如此,我有什么疑惑,有什么难题的时候,又该找谁询问呢?”
刘备笑了笑。
“陛下尽管通过东园途径来信给臣就可以了,不管陛下有什么想要询问的,臣知无不言。”
“你要是离开了,谁能在尚书台为我解决忧患呢?”
“臣的老师已经担任冀州牧相当长一段时间了,冀州局势也渐渐安稳下来,陛下觉得可以的话,可以召回老师主管尚书台。”
“卢植怎么能与你相比呢?”
刘宏叹息道:“他到底也是个士人,虽然能力是有,但终归与我不是一条心,而且此番他若是回来,携前后大功,必然进封三公,若是让他得到了三公之位,再主管尚书台,算上袁隗,古文学派可就真的无可匹敌了,对了,杨赐重病的消息,你知道吗?”
“知道,杨赐重病,恐怕时日无多了。”
“既然如此,再让袁隗和卢植一同录尚书事,古文学派岂不是要全面压垮今文学派了吗?”
“既如此,陛下不就可以完全解除党锢之策了吗?”
刘备如此一说,刘宏算是反应过来了。
此前的党锢之策尚且没有解除,今文学派本身还是被压制的存在,如果解除针对他们的党锢之策,释放这一部分力量进入朝堂,就算卢植回来了,古文学派还是要面对很强大的敌人。
要还是不行,今文学派剩下的力量实在是太弱了,那就动用宦官和东园的力量压制古文学派。
反正扶持弱的打强的,绝对不让任何一派占据优势,这就是帝王权术,掌握这个技术,基本上可以保证不轻易翻车。
至于后果……
没人在意。
“玄德所言,深得我心,不过一想到要与玄德分离,还是心中不舍。”
刘宏那么一说,刘备那个高兴劲儿差点就没忍住,但他还是努力忍住了。
“臣一定会在凉州锻炼自己,让凉州安定,让自己得以增长学识,待凉州安定,臣一定会回来报效陛下恩德。”
刘备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刘宏也没什么能够说的了。
于是他点了点头,勉励了刘备一番,就让刘备早点回去休息,好好休息几天,接下来还有更多更加严苛的挑战等着他。
此番还是张让相送。
送他的路上,张让还是很不理解刘备为什么执意放着雒阳高位不要,偏要凉州苦寒之地的职位。
就算是个州牧有点排面吧,但是五十万人的州牧,真的有意思吗?
“只要陛下欣赏你,信任你,不管朝臣怎么看待,你都能顺利出任九卿之位,何苦去那凉州苦寒之地?待在雒阳才有远大前途,待在雒阳营建势力,你还怕没有足够的人为你办事吗?
我虽然不懂治理地方,但是我知道天下人都向往雒阳,如果不是待在雒阳的好处实在是太大,为什么天下人都要往雒阳而来而不是往凉州而去?你怎么反而要往苦寒之地去跑?”
刘备叹了口气。
“我当然喜欢雒阳,最终我也会回到雒阳,但是老张啊,凉州的问题不解决不行啊,凉州现在就是混乱之源,不把凉州问题解决掉,永无宁日啊。
而且说到底,我心里,是有大汉的,我想让这个国家更好一点,我想让吃苦受罪的人稍微过得好一点,有什么不对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