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一平毫不躲闪的看着佩奇,虽然谷歌后来也并不是像它所标榜的那么伟光正,不扯其它的,从小一点说,谷歌同样侵犯了很多版权,同样不太尊重人的隐私。
说大一点的,作为一个企业,它的最终目的,肯定是为了追求垄断,谷歌后来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从本质上来说,一个垄断的公司,本来就是一种恶……。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年轻人,还真的守住了大多数的底线,而且把公司发展得也不错,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要帮助其他的对象来收购谷歌?
佩奇在想和冯一平认识之后的发生的事。
这真是一个让他都很佩服的小伙子,特别是他对未来大势的把握,非常令人叹服,不愧是写出了蓝海战略那样书的人,自己还在泥淖里四处辛苦找出路的时候,他只看一眼,马上就找到一条通衢大道。
当然,因为文化背景的不同,他身上,也有些不太好的因素,比如,感觉他的竞争意识不是太强,从他从来不打橄榄球,就能看出一二来。
和大多数东方人一样,他也更注重自己和周围小集体的利益,不太有改变世界的愿望,对慈善和公益,也并不太热心。
信奉多做少说,总是尽量保持低调……,等等等等。
但是,总体来说,这还是一个积极向上,待人热诚,阳光正面……,的年轻人。
虽然没有布林跟自己的感情深厚,不过,一向理性的佩奇,这会心里已经有了结论,这不但是一个可以合作的优秀合伙人,还是一个非常值得交往和信任的人。
他又看了布林一眼,布林会意的点点头,“那么,这个问题就这么决定,我们取消双重股权的设计,”
说完这句话,他站起身来,笑着伸出一只手,布林也把自己的一只手搭上去,两人笑着看着冯一平。
冯一平秒懂,他站起来,郑重的把自己的手放在最上面,然后,三人依次把另一只手盖上去,这一刻,他们由衷的笑起来,基情满满!
这就像是一个仪式,它表明,从这一刻起,佩奇和布林这个团伙,真正的接纳了冯一平,于他们而言,冯一平不再只是一个商业上的合作伙伴。
“一定得喝一杯,”布林兴冲冲的拿起酒看了一眼,“只是今天这酒有些不太相配,”
“我们三个男人现在还在乎那个干什么?就是没酒,到湖里舀上三杯水,那效果也是一样的,”
“你别理他,从我认识他的那一天开始,他就一直这么矫情,”佩奇习惯性的吐糟布林,拿起酒杯,“来,我们干!”
“干,”三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在静谧的湖上,传出去很远。
至此,冯一平的入伙仪式,正式完成。
看来不分种族,不分时间和空间,在同样的时候,不同的人都会有同样的感受,把酒一饮而尽之后,佩奇率先把酒杯扔进了湖里,布林和冯一平也有样学样
这一幕,看上去就和国内的影视剧里经常演绎的那样,在聚义厅里斩鸡头,喝黄酒拜把子,最后那些酒碗一准都会在地上摔个粉碎。
只不过,酒杯丢在湖里,没有酒碗摔在地上那么响。
“其它的事,以后再安排,今天先把正事干完,冯,说说你对IPO定价的看法,”
“这一点,我原则上同意,不过,我还是有一些担忧,”经过刚才入伙仪式之后,冯一平现在跟他们说话,随便了很多。
历史上谷歌的IPO定价,整体来看,是失败的,还一度影响到了上市的进程,甚至还差点导致不能再04年挂牌。
“我希望我们对这么做一定会遇到的困难,要有非常清楚的认识,”
“首先,就是投行的普遍反对,”
把定价权从投行那里收回来,这不是小事,这是直接动了投行的蛋糕,而且,谷歌这样的公司这么做,势必会为后来上市的其它高科技公司,竖立一个不好的榜样。
对谷歌这样破坏整个投行利益链条的不寻常举动,华尔街会有多不满,那很容易预计,一致性的反对,那肯定是必然的。
他们绝不会坐视企业成为上市过程中的核心,而自己却功能受到削弱,沦为配角。
“他们的可能的反对,我们是不是能及时化解?”
“这一点我们有考虑,我们想通过扩大承销商规模的方式,来得到一些投行的支持,”佩奇他们显然是有考虑的。
和一般的IPO不同,如果实行荷兰式拍卖定价的IPO,那么,那些有意向的投资者,首先要到主承销商的银行里开户,这就是给银行带来了很多潜在的优质客户。
“我想这肯定不够,因为主承销商的数量还是有限,大多数的投行,肯定是要反对,也不排除我们的承销商,也会加入到反对的队伍中去,”
“所以我认为,如果要实行拍卖定价,我们现在的准备工作,远远不够,”
“不说其他的,采取这样的方式定价,将来IPO申请书的变动,这样本来不是什么大问题的事,也会变得非常棘手,”
“每修改一次,都会牵涉到让律师也头晕眼花的海量法律术语,不要觉得这样的事很简单,真的会超出我们想象中的复杂,”
“而这样的定价方式,又大大增加了这些工作的难度,”
“那么,难道你认为,我们任华尔街的投行操控,就是最好的选择?”
关系变亲近了,也有好有坏,比如,现在冯一平说话没有之前客气,佩奇也这样,而且,以他的臭脾气说这样的话,杀伤力还真的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