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制内和体制外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体制内的单位,有体制内的组织,当然,体制外的组织也很多,但是体制内的组织,是有一定公权力的组织。
这样的组织,在以前,可以包办你从呱呱坠地,到耄耋老去的这一辈子,所有的需求。
这也是有困难,找组织的那句话的由来。
冯一平以前也傻乎乎的念叨这句话,后来才发现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句话跟体制外的他,压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像他那样体制外的草民,也有一句话,那就是“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怨社会,”只有像个小强一样,苦鳖的自力更生才有出路。
演化到现在,这些组织的一些功能被削减或者外包,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显性和隐性福利的增加——组织依然是一个很有人情味的组织。
但不管怎么变,它最核心的功能,也就是平衡和调解内部各种需求以及矛盾的功能,始终如一。
刘副教授毕业之后留校,一直幸福的生活在体制内,一直幸福的沐浴在组织的关怀下,所以一遇到点事,就驾轻就熟的去找组织。
因为他知道,很多时候,场面上丢失的,可以通过组织找回来。
“老刘啊,稀客,快请坐,”看着气呼呼的闯进来的刘副教授,赵院长皱了下眉,然后热情的招呼。
要不说咱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呢,稀客这个词,在有些语境里,也可以说是不速之客。
“院长,”把自己装扮成一头愤怒的公牛的刘教授,干起了很多人都不屑。但他最擅长的那一套,告状,“你说现在的小年轻。都没有一点组织观念,都没有一丝团队精神吗?”
“老刘。你慢慢说,”院长给他倒了一杯水,他虽然反感这种做派,但眼前的这位,是外校的教授,属于研究中心的聘请人员,组织关系,并不在经管院。
刘教授马上从一头愤怒的公牛。变成一头受伤的老黄牛,“院长你也知道,作为亚太信息系统协会的会员,我马上要参加今年的年会,这届年会很重要,我有很大的可能被当选为理事,然后就能为中心创造更多的有利条件,”
这也是惯用的一套,先强调或者炫耀自己的成就或者功劳。
其实这真没什么大不了,就像明星一般头上都有什么“联合国某某项目大使”。或者是“某某慈善基金会”创始人或者是形象大使的头衔一样,国内的专家教授,谁头上没有几顶某个协会会员或者理事、理事长、甚至大会主席之类的帽子?
不然哪会有那么多效益非常好的会务公司?
“我只是见新加入的冯一平。暂时手上没有什么事,就请他帮忙翻译和校正几分资料,谁知他把我的那个文件夹直接摔在地上,”
先扬后抑,表功过后,就是倾诉自己的遭受到的委屈。
“我一辈子兢兢业业的教书育人,不敢说桃李满天下,至少也是为人师表,你不想帮忙。或者是能力不行,帮不了。可以直接说,我也能理解。
可是他。直接把那个文件夹那摔在地上,这等于是我这张老脸也被他摔在地下,赵院长,你说,我还有何面目回研究中心工作?”
这就是第三步,控诉和告状。
果然是这些叫人倒胃的事。
“老刘啊,我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但据我了解,冯一平研究员,是个很有礼貌的小伙子,我想,你是不是有些误会?比如那个文件夹掉在地上,肯定不是他故意的,”
院长其实一听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凭老资格欺压新人的那点事嘛,可惜的是,这个刘教授真找错了对象。
所以他先强调了冯一平“研究员”的身份,后来说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偏向很明显。
“怎么会是误会?”刘教授大声嚷道,“他后来写了一张书单,让我给他查文献,呵呵,我的助手至少都得是研究生,他一个本科还没毕业的,居然吩咐我做事?”
果然,能做成那些大事的人,怎么能没脾气呢?院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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