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最闻言,丝毫不惧,神色如常。
一旁牢房里的朱平安闻言,不由为杨老大人担心了起来,诏狱的刑具残无人性,十八般酷刑更是其中之最,那可是不死也得扒几层皮的刑罚,杨老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身体又不好,如何能受得了,别说十八般酷刑挨个试一遍了,就是其中任何一个酷刑,杨老都不一定能撑得住。
“杨老。。。。。。”
朱平安忍不住扬声喊道,开口劝说杨最。
“朱小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也。”
杨最看向朱平安,坚定的摇了摇头,打断了朱平安的劝说。
“上刑具。”
大红蟒袍宦官挥手,令诏狱差吏将十八般刑具从刑房里搬了过来,准备对杨最用刑,屈打成招,让他认错。
“陈公公,拓大人,杨老大人一把年纪了,如此十八般酷刑,杨老大人如何承受的住。。。。。。”
朱平安见劝说不动杨最,便转而向大红蟒袍宦官和锦衣卫同知为杨最求情。
“朱平安,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就别多管闲事了,还是自求多福吧。”大红蟒袍宦官扫了朱平安一眼,阴阴的冷嘲热讽道。
“陈公公,朱平安所言也不是不无道理。你看杨最,须发皆白,半截身子入土了都,我们这十八般武艺,恐怕他一样也经受不起,只怕这边才上刑具,您连话都来不及问,他就咽气了,即便他想改口认错,也都来不及,不如。。。”锦衣卫同知拓海凑近大红蟒袍宦官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大红蟒袍宦官扫了杨最一眼,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也不能让这老头太痛快,这老头的奏疏恍若指着鼻子骂圣上不务正业了,圣上被气的勃然大怒。。。。。。这样吧,先上刑杖,好好给他松松筋骨。”
锦衣卫同知拓海点了点头。
很快便有两个差役当场将杨最按在了地上,挥起刑杖冲着杨最的臀部就打,杖杖入肉,打的很是卖力。
“杨老头,圣上问你,你知错否?”大红蟒袍宦官一边观刑,一边厉声问道。
“臣虽愚鲁,不敢奉诏。。。。。。臣虽愚鲁,不敢奉诏。。。。。。”杨最很是硬气,虽然臀部被打的血迹斑斑,可是一声呼痛都没有喊,只是不停的念叨这一句话。
大红蟒袍宦官一遍遍的问,听到的永远都是这一句“臣虽愚鲁,不敢奉诏。”
“找死!给我用力打,往死里打!”大红蟒袍宦官恼羞成怒,狠声道。
差吏更是卖力,杨最臀上血肉横飞。
“臣虽愚鲁,不敢奉诏。。。。。。”
杨最气息越来越弱,这一声声呢喃也越来越弱,直至,再无声音传来。
狱吏上前,抖着手探了下杨最的鼻息,又摸了摸杨最的脉搏,咽了一口唾沫,抬头向着锦衣卫同知拓海和大红蟒袍宦官摇了摇头,“人没了。”
曲终人散,牢房又恢复了安静。
“臣虽愚鲁,不敢奉诏。。。。。。”
朱平安怔然的坐在地中,呆呆的望着隔壁空旷的牢房,脑海里始终萦绕着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