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火旺的话,记相装作一脸的不高兴。“哎~耳久兄弟,你这话说的就生分了,怎么就无功不受禄了,之前你帮我那么大的忙,一破房子算得了什么,这本来是留给咱们养老的,地界不好别嫌弃就成。”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钥匙还有地契啊都放你轿凳下面了,完了啊在屋子里,咱家还留了点不值钱的小东西。”
李火旺伸手往屁股底下一摸,当即摸到了三把黄铜钥匙还有几张纸。
坐在这摇摇晃晃的轿子内,李火旺拿着这几样东西,思索着对方这么做的目的。
琢磨了半天,李火旺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想把欠下的人情拿着屋子直接还上。恐怕那留在屋子里的小东西也不一般。
“把养老的屋子送给我,他这是什么意思?以后不打算在监天司干了?”
就在李火旺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轿子帘掀开,那轿夫谦卑的声音响了起来,““恭请老爷下轿~”
李火旺把手中的钥匙跟地契塞进怀里,弯腰下轿,刚一抬头,一个龇牙咧嘴的巨大狮头跳到李火旺的面前。
稍稍后退几步,李火看清了面前的衙门,又是狱牢,记相这人似乎跟这狱牢彻底绑一块了。
随着吱嘎声声音,那狱牢大门打开了一条缝,记相带着李火旺走了进去。
整个大牢双门双墙,显得坚固异常。进入大门又出现第二道门,这门更小,不仅要大弯腰,还得屈腿下蹲。
再往里走是第三道门。第三道门的门框上刻着一只老虎,不过经过记相小声解释,李火旺才知道那不是老虎,而是传说中的勐兽狴犴。
等第三道门一开,一道道如同实质的目光凝视过来,逐渐适应了昏暗的监牢环境,李火旺也看清了是谁在注视自己。
怎么说呢,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满屋子的彭龙腾。
这些脸色刻字的狱卒们或站或躺,又或是喝酒或划拳,这些人都是兵家,他们的存在让空气中的煞气凝而不散,喘几口气都困难。
李火旺很难想象,这狱中究竟什么样的存在,居然需要靠这么一帮人来压制。
“哎呀,这不是陈公公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一位正在喝酒的老年狱卒很是诧异地看向记相,浓密的白色络腮胡从左耳垂连到右耳垂。
“呵呵呵~曹百户啊,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咱们家里还好啊?”记相笑眯眯地靠了过去。
“还行吧,就那样,儿媳妇跟儿子三天吵两天打的,等我会儿,我先给狱神上炷香。”
随着这曹百户的动作,李火旺才发现左边的高墙的半腰里,嵌着一个用砂石凋刻好的神龛。
龛里有砖刻的三尊小小的神像,中间坐着的是一位老者,表情还算和善,形态也还端庄。可两旁是两只小鬼却截然相反。凶神恶煞,面目狰狞,鬼模鬼样。
那中间的老者,即所谓狱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