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二郎将小碗端起来,鼓起嘴巴使劲儿吹了吹里面的热汤,一点儿一点儿地喂给了怀里的三郎。
果真吃到了东西的小人儿就不再哭闹,吧唧着小嘴儿对着小碗嘬个不停,花如金看着他那小模样儿,心中欢喜异常。
其实,有个弟弟也挺好的!
那颗孤寂了多年的心有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来填补,花如金觉得生活竟也没那么苦了!
自有了三郎之后,花如金在家中的地位又变回之前那般,桌上没了他的位置,米汤也不再顿顿都给他剩。
再加上那为数不多的几口米汤还要喂给小三郎,花如金瘦的愈发厉害了。
好在这个季节里野果子慢慢熟了,花如金每次去捡柴时都会摘几个果腹,虽说酸涩了些,却好过饿着肚子。
这一日,花如金如往常那般打了水,喂过躺在柴堆里的三郎,便背起绳子去捡柴。
不想回来的时候却不见了三郎的踪影,花如金慌乱地扔下身上背着的木柴,将柴堆扒拉了个遍,就是没有花三郎的踪影。
心中暗道不好,花如金紧紧握着小拳头,大步来到堂屋外。
“哥哥,哥哥,你在家吗?”
花如金平日里是个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的孩子,这般高声呼喊,便是里面睡觉的花二娘也没听出外头是谁来。
“谁啊?叫魂呢?”
花二娘打着哈欠推开门,见门口站着的是花如金,脸上的不耐立马换成了厌恶。
“大白日里咋咋呼呼作甚?要死了!”
“娘,弟弟……三郎他……不见了……”
见出来的人是花二娘,花如金大着胆子将花三郎丢失的事情告诉了她。
花如金想,就算娘不喜三郎,总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吧?毕竟这么多年来,虽说娘亲不曾多与他说过几句话,却也没动手打过他不是?
“不见就不见了,他不见了你还能省口汤喝。”
花二娘先是一怔,而后便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自顾将门关上,不再理会门外心急如焚的花如金。
瞧着这架势,花大郎是不在家的,苗氏也不在,花二娘醉酒酣睡,怕是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想到苗氏每次看三郎那仇恨的眼神,花如金心中咯噔一声,爹爹该不会是将三郎丢了吧?
要照着平常,这个时辰哥哥都是在院子里洗衣裳的,这会子人不在家,莫非是跟着爹爹出门去了?
花如金只要一想到有可能是苗氏将三郎抱着丢了出去,就吓得浑身发软,也顾不得收拾刚捡回来的木柴,抬脚就往村口跑。
“二郎,跑这么快去作甚?”
花大娘和花三娘扛着锄头刚下地回来,见到跑得气喘吁吁的花如金,忍不住开口唤道。
“大姨,三姨,你们可看见我爹爹了吗?”
花如金想着,若是苗氏下了地,那说不定就是花大郎抱着三郎出去玩儿了,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没啊!你娘和你爹今儿可都是没有下地的。”
花大娘性子稳,又是个实在人,见孩子十分着急,便如实答道。
倒是一旁的花三娘坏笑地撇着嘴,不屑道:“你娘和你爹整天鸡飞狗跳的,说不定两个人又上哪儿闹腾去了呢!”
花二娘因夫君没有生出女儿便手脚相向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花家村。
花如金咬着唇没有接话,转身又朝村口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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