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机后,李闻回到了马德的小院中。他先找了一张纸,想验证一下钱院长说的办法。
一把左轮,有六个槽,一半放子弹,一半空着。
无论怎么看,都很公平啊。
这种计算题,李闻还真的不太会算。不过他自有笨办法,在纸上把所有的可能都罗列出来了。
结果惊奇的发现,在这种情况下,先开枪的人,被杀的概率是三分之二。后开枪的人是三分之一。
李闻咧嘴笑了:“有点意思啊。”
虽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但是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但愿刀疤不会识破。
李闻躺下来。做出来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而他的意识,又回到了那间小屋当中。
小屋一如往昔,刀疤依然坐在椅子上。不过他有点奇怪的看着李闻:“刚才你入定了?”
李闻:“啥?”
刀疤说:“刚才你的魂魄明明在这里,但是我又觉得你不在。这种情况,我只在数百年前见过,那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可以入定,神游太虚。是神,而不是魂。那样的境界,玄之又玄,我一直没有领会到。”
李闻干笑了一声:“你可太抬举我了。”
刀疤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左轮:“我们可以把赌约继续下去了吗?”
李闻说:“可以是可以。不过,咱们再修改一下规则怎么样?”
刀疤淡淡的说:“你先把这一枪开了才公平,然后我们可以讨论修改规则的事。”
李闻咬了咬牙:六分之一的死亡概率啊。而且不能用义子替死。
有那么一刻,李闻真想留着这一枪不开,一直保持现状算了。但是那样的话,就等于被困在幸福村了,那也太痛苦了。
李闻深吸了一口气,把左轮拿起来,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他开始扣动扳机,这期间他的右手一直哆嗦。
刀疤笑呵呵的问:“需要帮忙吗?”
李闻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的侧了侧枪口,尽量不要对准要害。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自己的肉身,枪响了,可能会重伤,及时送到医院的话或许能活下来。
不过,现在站在这里的是魂魄,重伤的情况下能不能活,还真的不知道啊。
开枪吧,开枪吧,枪声一响,一切都解决了,再也不用在这里担惊受怕了。
李闻大吼了一声,扣动了扳机。
枪没响。
哈哈哈哈。
李闻放声大笑,然后把左轮扔到了桌上。
刀疤嘀咕了一声:“这有什么可开心的?这一场赌约不过是打了个平手而已。”
随后。他拿起左轮来,要继续在自己头上开。
李闻吓得冷汗直冒,连忙把他拦住了:“等一下,我要修改规则。”
刀疤很遗憾的把左轮放下来了,好奇的问:“怎么修改?”
李闻说:“这样太慢了,比了这么久,只比了一轮,我有点不耐烦了。我们来点快的吧。”
刀疤惊奇的瞪大了眼睛:你还不耐烦了?比了这么久,不都是因为你一直磨磨蹭蹭吗?
李闻对刀疤说:“再给我两颗子弹。”
刀疤拿出来了。
李闻放进左轮里面,然后转了一下。笑眯眯的说:“现在转轮里面,一半是空的,一半是有子弹的。很公平吧?然后我们继续轮流开枪,这样更容易分出胜负。”
刀疤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李闻把左轮递给刀疤:“年长者优先,还是你先来吧。”
刀疤伸手去接左轮,李闻的心脏砰砰的跳着,生怕刀疤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可偏偏意外就发生了。刀疤忽然把手缩回去了,他摇了摇头:“不对,不对劲。”
李闻的心咯噔一声,立刻就沉下去了。
他嗓子有点发干,声音都有点颤抖了:“怎么不对了?我觉得很对啊。”
刀疤呵呵笑了一声,得意的说道:“你自己都心虚了,看看你的表情吧,还想瞒过我?我赌了一辈子,最善于察言观色,谁有没有弄鬼,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随后,刀疤凑过来,神色古怪的看着李闻:“你知道出老千,是什么下场吗?”
李闻说:“驱逐出赌场,永远不许进来?”
刀疤:“放屁,美的你。”
李闻牙关紧腰,一言不发。
刀疤低声说:“抽老千的人,一般要被做成赌具的。嗯……让我想想啊,把你的魂魄做成什么呢,也许下次要赌的话,就可以用的上了……”
李闻听的毛骨悚然。
忽然,他急中生智,对刀疤说:“你说我出老千,你有什么证据?你如果没有证据,空口无凭的,可不要诬陷我啊。”
刀疤呵呵笑了一声:“你有没有出老千,你心里不清楚吗?一定要我说出来?”
李闻一听这话,心里顿时踏实了。他现在很肯定,刀疤是在诈自己。
这是钱院长惯用的套路,李闻见多了,现在早就熟门熟路了。
他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笑嘻嘻的说:“有本事,你就说出来。”
刀疤皱了皱眉头,对李闻说:“你原本一直在拖延,不敢开枪。怎么忽然间,又想出来风险这么高的办法?你这不是找死吗?你是不是在子弹上面做手脚了?”
李闻一听这话,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刀疤没有猜到概率问题。
这也难怪,这种违背直觉的事情,不亲自算一算是不知道的。
李闻干咳了一声,对刀疤说:“如果你有证据呢,你就拿出来,你要是没证据,就别浪费我的时间。”
李闻的态度很嚣张,倒让刀疤微微一愣。
他犹豫了一下,说:“那我检查一下。”
他端着左轮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来。最后又使劲转了一下转轮。
李闻不耐烦的说:“可以开始了吗?你是不是怕死啊。”
刀疤一下就急了:“我怕死?我会怕死吗?你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端起左轮来,怼在自己脑门上,猛的扣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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